聂殷的话语不含什么感情色彩:“我妈连自己都顾不好,外公外婆下田一般到很晚才回,何况……那毕竟是他们的儿子。”
且在农村还有一个默认的“规则”——
“我是这一辈的老大,家务活理当由我来做。”
当然,五岁还是太小了……如果是七八岁会煮饭烧菜的孩子,就没那么稀奇了。
青雀听完了,对聂家一家子的印象更差,甚至对养育了聂殷的聂家老头老太太,都有些意见。
——聂家两个舅舅这样子好吃懒做,难道跟老头老太太的溺爱没关系?
想想就觉得憋得慌。
又没什么好办法摆脱掉那糟心的一家子……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
忽然间,头上的毛毛被一只大手揉了一把。
心烦意乱的小少年回过神,对上朋友清凌凌的目光,就听对方说:“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
不等青雀回话,聂殷语气自然转移了话题:“喜欢喝绿豆汤吗?”
青雀还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地“嗯”了一声。
对方说:“你帮我淘一下绿豆可好?我去洗锅洗碗,还得起炉子。”
“……哎?”
聂殷起身,端来了一个锅口有手臂环抱大的铝锅,揭开了盖,里头已经有绿豆泡在水里:“把这些水沥干,再淘洗两三遍,将飘起的坏豆子、杂物给剔除……加冷水到这个水位。”
青雀听着一愣一愣的。
迷迷糊糊就抱着这一口大锅,按照聂殷说的,到水井边淘洗着绿豆。
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在家连碗都没洗过,难免笨手笨脚,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太专注了,渐渐就忘了聂殷那糟心的一家人。
“聂殷聂殷,”小少年一副邀功的姿态,“看我洗的绿豆……”
聂殷正在用炭火起煤炉,瞟了一眼某人抱着大锅的滑稽样儿,嘴角掀起一个弧度:“洗得很干净。”
青雀挺了挺胸脯,想到自己也会干家务活了,可不把他骄傲死了!
煤炉生好了,加了块新煤球。
聂殷将铝锅安置在上头,调整了一下炉封,起身跟小少年说:“好了,我们去西瓜地。”
青雀注意力还在绿豆汤上:“这个就这样放着不管?”
高个子少年微微点头:“得熬一个下午。”
青雀“啊”了一声,不能马上喝到绿豆汤有些失望,转而想到一个问题:“煮这么一大锅……咱俩能喝得完吗?”
聂殷拿着草帽,替小少年戴好,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些是送夜市卖的。”
“哎?”
锁了门,青雀坐上自行三轮车后位,听前面的人讲述着:原来光靠凉面凉粉,挣得着实不多,卤味价格高一些,之前天气热,怕没什么人吃,一直卤得不多。
就找了一个主打龙虾与花甲的夜市摊子,借对方的地方卖烧烤……当然,给租费的,没多少就是。
吃龙虾或烧烤的,少不了酒水,酒水赚钱多,都是夜市摊子老板在卖,聂殷就自己每天煮一锅绿豆汤,总有人不喝酒的,这大热天的喝一碗冰凉凉的绿豆汤,也十分地爽快。
青雀简直佩服死了聂殷的生意头脑。
尤其听对方说,夜市兴起也才五六年,很多老板还是老思维,做的是大排档……当然了,大排档生意一直很火爆,但不适合一个人单干。
像聂殷这样做烧烤,烤的还是鸡心、鱼鳔之类听着有点奇怪的东西,相当稀罕,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