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日子是枯燥的。
每日里睁开眼睛, 五分钟洗漱上厕所, 五分钟赶往操场集合。集合之后,不要废话,一个挨着一个,开始五公里越野。这个五公里,全都是山路。从东边的门出去, 又从西边的门回来。路窄的很,只能容两三个人并排的样子。
但这至少也算从这个铁笼子里放出来透透气。
她一路跑,一路观察。四周看起来是没有遮挡物,可每相隔一段距离,就能感知到草丛里有另外的呼吸声。这里,是埋伏着暗哨的。
“别看了, 想偷跑的人, 都死在这片丛林里了。”
有人从身边路过,低声跟林雨桐念叨了一句。
林雨桐抬眼去看,背影高瘦,是冷子秋。
她没说话, 只紧跟着冷子秋的步伐, 一步不拉的往前跑着。这具身体是习武的, 底子很好。昨儿是中了迷药了,要不然杀个人不会那么费劲。
五公里的山路, 紧随着冷子秋, 不知道第几个出发的,但两人一路上赶超, 算是最先回来的人。
胡长官的名字她已经知道了,叫胡木兰,人称JUN统之花。据说是出身显贵,父亲是G党的元老级人物,便是戴老板面前,她也一样的甩脸子。她的名声跟她的脾气一样大,当然了,她敢发脾气,不是她的家世有多显赫,也不是她的资历有多老,而是她的功勋足以叫她面对老板的时候不假辞色,她有这样的底气。
别问从哪里知道的,再不叫人说废话,可这里还是女人聚集的地方。从最开始的一百来号人,每天分流着,淘汰着,到现在她所见到的,不到五十号人。可这也不少了,三个女人一台戏,那这五十个女人,再收敛,也够两台戏的。不说别的,只在跑步的路上,一个一个的超越过去,总是能听到三三两两的低声说话的声音,拼凑拼凑,不光是把胡木兰。就是早前那个教官叫李可儿的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当然,还有这里接触最多的男军医,叫李凯峰,听说是从德国回来的。
谁知道准不准?不管准不准的,这些资料她先都收拾到肚子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在这里,五十几个人,林雨桐也就知道一个宿舍住的另外三个人的姓名,其他人都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她的编号很吉利,六十六号。
她此刻站在训练场上,算是率先到达的,胡木兰一脸兴味的样子:“不是不想张扬吗?怎么今儿跟着冷子秋一起,拔了头筹?”
“报告长官,藏不住了,便没有要藏的必要了。”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么说。
胡木兰点头,蓦的一笑:“没有别人的时候,叫我老师。”
“是!老师。”表现的极其乖顺,挑不出任何的刺来。
等再有人跑回来了,不到跟前,胡木兰就朝后退了好几步,好像是不想给她的学生特殊照看一样。李可儿呵斥道:“俯卧撑,还不做起来傻站着干什么?”
俯卧撑一千下,不要废话。谁做完早,谁去吃早饭。
食堂的门口是水龙头,在这里洗手洗脸,然后进去。早饭就是一碗米汤,一小碟咸菜,两个馒头。一人一个饭盒,饭盒里打汤,饭盒盖打菜。用筷子穿馒头。米汤可着你喝,谁来的晚了,谁喝不上。便是咸菜,也可以自己添,结果同上,谁迟了谁就干啃馒头。
冷子秋和林雨桐刚坐下,一个长的稍微粗壮的姑娘进来,打了一份放在桌子上,又回头再打了一份放在她的旁边,这是给谁占的吧。
林雨桐收回视线,结果等李可儿进来之后,扬手就给了那姑娘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