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点的时候,雨淅淅沥沥的又下了起来。被子有些潮湿,盖在身上还真有些冷。住在上面也有个不好的地方,这老房子的屋檐下椽檩的接茬的地方,原先是用泥块堵着的。可这时间长了,也没人太关注,土块早就化成粉末,被风吹的散落了,缝隙就自然出来了。之前没有这么大风大雨的,那种感觉也还不明显。今儿晚上这风雨交加的,四爷愣是给冻醒了。
醒来了本想下去住在厅里算了,炉子现在升起来了,下面相对要暖和一些。睡沙发也行呀。这么想着,就把衣服穿上,抱着被子下去了。
这一下去,就听到屋里隐隐约约的有说话声传出来。怕是金红胜回来了吧!
叫四爷来说,如今这金红胜是心态不对,还是太急切了。他这种的,立马就想上手运输上的事情……可这任何一个行业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深入的了解过这个行业,没有一定的从业经验的话,任何一个行业都挺难的。而看金红胜的经历,他在酒厂呆了这多年了。从一个职工干到厂办主任,其实一直接触的是人事工作。而运输公司,主要还是要看业务能力。像是货物损失,出车祸,人员伤亡种种的后续处理你都想到了吗?怎么处理你都有应急之策吗?你知道这中间哪些环节容易出问题吗?其实他都不知道。啥也不知道,就敢想着申请一百万的贷款。九四年的一百万呐,这是个天文数字。很多小企业也不敢说一张嘴就要这么些钱的。虽然,他也意识到这一点,把数额降低到八十万了。可这八十万同样也不是小数。
所以,四爷没想着他能成,或者说,四爷压根就没盼着他真把贷款给贷出来。这风险太大了。
因此,哪怕家里为这个陷入了窘迫,他也不慌不忙,祸福相依嘛。贷款成了,不是好事。贷款没成,从长远看,他却觉得未必是坏事。
金红胜这种心态,四爷将他归为两个原因:第一,他的心上人回来了,还是以一个成功的女人的姿态回来了。当年那个依靠他的女人,不需要他了。或许,他要是再不证明自己,那个女人对他的感情很快就消散了。正因为他明白这一点,懂那个女人的心思,他才更加迫切的想要成功。第二,之前,他好歹算是一成功人士,小领导当着,高收入拿着。进出人人都捧着,总觉得高人一等。可紧跟着,算是被开除了,很不名誉的失去了他的奋斗了这么些年的东西,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的。
所以,他急了。
可越是着急,这事越就是不成。
本来也没打算管的,可家里这么着,连基本的日子也没法过了。叫四爷说,金红胜这种,小富即安便可。要不然,这个人可不容易兜住。
里面的两口子没听见儿子下楼,这会子都在屋里呢。宋兰兰也没在外面交际过,根本不知道外面办事的难处。她一直把他男人当当年的胜哥呢:“……八十万是多了点,但你跟那徐主任关系不是好吗?按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当年胜哥说啥是啥,这一片的孩子都听的。说起来,这徐主任当年也是这一片的,家里稍微偏一点。属于下乡早的那一批人,交往的时间不长吧,但也算不错。你看胜哥走在胡同里,谁见了不客气的叫一声呀。
这就是面儿!
这话说的金红胜都不知道怎么回话,那边宋兰兰还在一边给金红胜按摩脚底板,一边道:“最近咱俩没收入,你妹妹这又回来挑事了。叫我去卖菜,叫我去他们酒店当老妈子,你说着像话吗?现在嫌弃咱们用爸妈的钱了?可咱俩收入好的时候,家里的开销都是咱俩的,哪里用老人出过生活费?这不是暂时困难吗?用了咱爸妈多少,我都记着呢。这笔贷款下来,先把爸妈的给还了……还有孩子……孩子也该换几身新衣服了,这么一算,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