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瑜听了只是哭,
“孩儿没了母妃,又如何能平安喜乐?”
燕韫淓闻言眼中现出讥讽之色来,
“你没了母亲便不会平安喜乐了,那……你舅舅家中那些表兄表姐们,如今可是没有父亲,他们的一生又会如何凄凉,可会平安喜乐……你想过没有?”
燕岐瑜闻言身子一震,猛然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看着燕韫淓冰冷的脸,喃喃道,
“父皇……我……我舅舅家中不是失火,一家子都葬身火海之中了么?”
燕韫淓听了冷笑道,
“是不是失火你不明白么?这也是为父不想你多造杀孽,派了人将他们送出城去,如今他们已平安返回家乡,你舅母领着孩子们安心度日,为你舅舅守节却是立誓再不嫁人了!”
此言一出燕岐瑜只觉得心头如坠了一块巨石一般,直愣愣的扯着他心肝脾肺往下拽,扯得气息不通,口舌发紧,身子发软,扑通跪坐在了地上,
“父……父皇……”
父皇知晓了!父皇知晓了!
他……他怎么会知晓的!
我们……我们做的事情如此隐秘,他……他……他怎么知晓的?
燕岐瑜再是心狠手辣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只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他们母子的所做做为,燕韫淓早就瞧在眼中。
此时的燕岐瑜吓得脸色发白,心头乱跳,两耳嗡嗡作响,瘫在那处不知做何反应,却又听燕韫淓冷然道,
“你每日里拿了字画来请教于朕……你敢说你当真不知晓你母妃是在做甚么吗?”
“我……”
燕岐瑜有心想不认,只张了张嘴,却是喉头发干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其实燕家二郎是个心思极机敏之人,比起他大哥燕岐晟也不遑多让,以前母妃过问他的学业,也不过就是问问先生说甚么,父皇又说甚么,自己瞧瞧他的字写得好不好罢了!
只突然之间不知为何,每日都要亲自过来为他研磨,敦促他写诗做画,又推了他去向父皇请教。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但若是日日如此,燕岐瑜怎不会起疑?
更何况每一次他回到宫中,淑妃就会亲手给他端药来,药碗用之后淑妃又亲自端了回去。
有一回燕岐瑜喝了一碗之后,却是背着人悄悄吐在了茶盅之中,趁着第二日进学之时让身边的小太监拿到外头药铺去问,坐堂的大夫闻过药汁之后,便道其中有解毒清淤的功效,他心里便隐隐有些猜到了其中有蹊跷。
只他心知母妃此举决不会害他,那……便必是在害父皇了!
燕岐瑜思索一夜之后,便选择了默然不语,装做半分不懂的模样,今日里在燕韫淓洞悉一切的灼灼目光下,他终是无胆强辩,一张小脸白如纸一般,身子也抖如秋风中的落叶,诺诺不能成言,
“唉!”
燕韫淓仰面闭目长叹一声,
“这都是做得甚么孽啊!”
长青那孩子好好的,为何二郎就成了这样!
是我的错!
早知今日,朕又何苦让这孩子到这世上一遭!
“唉!你回去吧!搬回含露殿去,以后你就在那里住着,好好跟着先生进学,待满十六岁之后便赴封地吧!”
这事儿燕韫淓预备烂在肚子里,不给大儿子知晓,以长青的脾气要知晓自家兄弟有这弑父之心,只怕是半分也不会顾及兄弟之情的,他不想长青落下弑弟的名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