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王新纯身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对上她迷茫又发红的目光,笑着继续说“所以我只好先把你放在一边,就像对待精致易碎的名贵瓷器那样把你小心翼翼供着。我也不知道你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知道你和董总是什么样的关系,不知道任何关于你的前因后果,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等着你主动找我,这样我就可以多了解一些信息,毕竟现在这样我实在是太被动了。可是你一直不来,远比我预想的要沉得住气,所以我只好主动出击,利用自己的一点职务之便仔细观察你,琢磨一些蛛丝马迹。”
乐秋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把语调放得更缓“你每天按时上下班,从不迟到早退,有时甚至还早到迟退;你对待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笑容得体到就像是专门练过;你在来的第一天其实是认真工作了的,只是似乎遇到了不少问题,你没有向人去请教,到第二天就将工作彻底放弃了;你还买了很多绿植,几乎把你的办公桌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你随身带化妆包,对自己的仪态十分重视,却对手机是否在身边毫不在意;你习惯独来独往,只有在上网买东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最放松”
“我其实看不懂你。”乐秋越说越感慨,她站起来,又背靠到桌沿上,似乎想理出一个头绪,最后却还是无奈道,“我没办法将这些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你身上太多矛盾,矛盾得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但即便是这样,此时此刻,我对你最大的感触还是心疼。”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只是能感觉到你的压抑和害怕。你应该是喜欢热闹的吧有时候部门里的同事们聊八卦,嘻嘻闹闹,你也会在边上看得有滋有味。可是你从不主动和人去交流。等别人都忙起来了,你就无所事事,发呆,然后上网购物。你活得小心翼翼,活得不明不白。”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至少在我的部门里,你可以不用那么戒备,更不用那么完美。”
那天下午,小会议室的门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打开,里面有个小公主她哭累了,最后发着呆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等她回神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坏女人的外套,而那个欺负她的女人还坐在边上陪着她。办公区域内的主照明灯都已经关了,只余下几盏幽暗的辅灯,笔记本微亮的光芒映在乐秋的脸上,让她周身呈现出一种疲惫又专注的奇异气场,有一种不为外物所动的强大。她怔怔地看入了迷。
后来还是乐秋发现她醒了,把东西一收,提醒她打电话给司机送她回家。结果没想到这小丫头支支吾吾地说她饿了,想和乐秋一起先吃个饭。乐秋也饿了,于是说行,载着她先去吃了个饭。饭后,乐秋琢磨着人都已经载出来了,就索性送她回家吧,结果小公主居然撒着娇问乐秋可不可以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乐秋惊异莫名,当即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小公主委曲求全,表示那她跟着乐秋回家也行,乐秋简直一脸黑人问号,二话不说就扔下她自己遁回了家。
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今天就在这里又遇见了。
她笑得像朵迎春花,小脸红扑扑的围上来,挽住乐秋的胳膊,兴奋地问“乐秋,你要买什么我给你买。”
“不用”乐秋看了眼她身后随行的两个便衣保镖,他们手里都拎满了大包小包,于是随口问,“你也来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