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一行人走到出门的甬道,却正撞上李宏风一个人从另个方向走来,冤家路窄碰个正好。虽两边都不想同行又谁也不愿退让,于是不得不一起从甬道出去。
甬道内无他人,只有墙壁雕刻上的螺钿明珠反射着昏暗的油灯火光,一行人拖着交错拉长的影子,不声不响地穿过。
到了门口,月光撒落,夜风润面。
李宏风站定,一回头满脸嘲讽地看着重涵与钟承止,带着毫无喜色的笑意说道“哼,重公子真是好福气,随便在路边就能捡到如此一个侍寝之人。下次可一定要先打声招呼,免得大家都被惊得不轻。”说罢一甩袖子,快步离开。
“”
“”
重涵几人原地站了半晌,全都未发一语。
张海云见了重涵一晚的表情举止,心中早已甚明,便拉着李章明走在前面。重涵与钟承止跟上走在中间。景曲一人在门口等了会平安,不远不近地跟在最后。
重涵闷声行在长长的霞凌道上,类似的玩笑张海云先前开过不少,那时没这份心思也就不觉有何不妥。此时李宏风一席话,却让重涵顿时觉得自己心口被重重地趴开了。
早前云雾缭绕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此时突然豁然开朗。自喻风流跌宕十八年,原来直此才是情窦初开。早年不过是少年玩性,根本非是真情实意。但却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滋味,好像有些雀跃又好像有些消沉,对此是高兴是不悦依然一头雾水,直得一语不发地低头走路。
钟承止觉得有点奇怪,抱起手臂侧头看着重涵“怎么了,一副消沉的样子。难道没给你也约个春宵一夜不开心了”
重涵转头看了一眼钟承止,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好,只能悻悻说道“方才那家伙说的你别介意。”
“什么别介意”
“就是李宏风说的。”
钟承止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有何好介意的你今日气得人家还不够,还不让人说点狠话不成”
“”
重涵没有作答,依然闷声走路。
钟承止看着更生奇怪,走近一步凑到重涵耳边“怎么难不成真想让我侍寝,嗯”说着用手指刮了一下重涵下巴。
重涵心头一凛,满脸通红。
夜色已深,御水珠上月光拖下长长的银锦,轻卷翻涌,一片静谧。
霞凌道上笼火轻摇,柳影纷飞,铺向远方。
若不是夜色,若不是笼光,重涵觉得此时一定会被看了个透。
夜风吹到火辣辣的脸上,凉意丝丝。重涵停下脚步,转身站定静静地看着身旁的钟承止。
钟承止也停下身,俩人对视而立。重涵比钟承止略高一点,钟承止只能微微抬头。眼中正好倒映出空中月色的银光,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发丝随风轻轻飘起。
一阵略大的夜风卷着御水珠的水汽拂过,重涵脸上冰火两重,激得人甚是清醒。而此情此景,重涵只清楚地明白,自己想把眼前之人狠狠地一拥在怀,再深深地一吻芳泽
“承止等科考之后,我问你一事可好”
“什么现在也可说。”钟承止的声音在夜色中更是温婉动人。
“不,等科考之后吧”
“干嘛,你又想要我显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