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坐了满满两排人,清一色深蓝色外套,有的端着烟斗,有的端着大白缸子喝着水,还有的朝他们这个方向看。
一中年男子坐在正中间的桌案后面,手肘支着桌子,似乎在等程静。
程静眼睛转了两圈也没看见田翠兰,心想,这人是跑这儿告了状然后溜之大吉了可是,她做了什么值得田翠兰来告状的
何军和程静出现在门口,众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齐刷刷地看向他们,尤其看向程静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一般
屋子里自然没有何军和程静的位置,也可以说,连往前一步的位置都没有了。
“何军,谁让你来的,没看到我们这里正在处理公事吗赶紧回去”中间的中年男子瞪了何军一眼,语气不善。
何军无所谓地耸耸肩,“爸,这一大早上的召集这些叔伯婶娘的干什么,大家都没吃饭吧,赶紧回去吃饭,一会儿该上工了,趁着天晴了,多干些农活。我可听说了,晚上还有雨,再不干活,地里的草可要长三尺高了。”
何军连威胁带吓唬,根本没把他爸的话当回事儿。
何村长吹胡子瞪眼,“怎么跟长辈们说话呢还有没有点礼貌”
众村民似乎习以为常村长与他儿子的相处模式,头不抬眼不睁,根本没人吱声。
何村长也懒得搭理何军,白了他一眼,面色突然变得肃然,看着程静。
程静感觉惊奇,哎呦,这是玩变脸呢
“柱子家的,今儿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咱村里的规矩,咱们村解放以后,一直是人民当家做主。你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应该也能看得出来,咱们村儿,响应国家号召,做什么都讲究个公平、公正、公开。”村长说了几句端起大白缸子喝了两口水。
“有粮食一起吃,有衣服一起穿。大家都吃饱穿暖,我这做村长的心里也舒坦,你说是不是”
程静听着何村长这些话,也没闹清楚他到底要说什么,是她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人类的思维太复杂
“何村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有话直说,我婆婆还没吃饭呢,我急着回家做饭,一会儿还得去地里干活,时间耽误不得。”程静说的特别真诚,众村民面面相觑,有些心虚。
“那好,村长我也不跟你弯弯绕,这后山是属于国家的,山上的野兽自然也是属于国家的,我们是断断没有权利去打猎回来满足口腹之欲的。这不仅违反了国家号召,也对其他村民不公平。你昨日偷吃了狼肉,没有来村委会知会一声,这油纸包就是证据,你不必妄图狡辩。”
“念在你是初犯,村长我和众位村民代表商议了一下,罚你去开垦村子东头的荒地,种不出来粮食,惩罚再加,限期一个月”
何村长摸着下巴,说的头头是道。众位村民也跟着点头。
程静瞄了一眼一旁的何军,见他眉头皱的厉害就知道那块荒地不是那么好开垦的。再说了,她哪里会开垦什么荒地
“村长,您怎么就知道是我偷吃了狼肉,而不是别人陷害我呢更何况,一曲曲油纸包又能成为什么证据。我不知道村长你还有在座的各位为何加害于我,但是,众位要记得,欺负我一个寡妇没什么好得意的。”程静扬了扬脖子,挺了挺脊背,“话我也说在前头,虽然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但是谁就能相信,在座各位这一辈子没有求到我的时候开垦荒地可以,反正下地干农活也是一样,我也不是那吃白饭的人,但是你们要知道,这是我自愿做的,跟你们的惩罚无关,我程静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