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二是想要立即返回布卢瓦的,但他的身体暂时不允许。
王后安妮倒是为他奉献了一场安康大弥撒,还有依照惯例,为自己的儿子弗兰西斯也奉献了三场大弥撒,虽然近几年来每次都被拒绝了,但这次,她的请求还是送到了朱利奥美第奇的书桌上。
利奥十世难得的正在签字厅,他听了布列塔尼女公爵,法兰西王后的要求,好奇地问道“她为什么总是指定你做弥撒的主持人”他看了朱利奥一眼“而且为什么你之前愿意,现在又不愿意了”
“也许是因为我有太多的公务要处理。”朱利奥和蔼地说,而利奥十世条件反射般地缩了缩脖子,当然,其中大部分公务都是他推给朱利奥的。
“好吧,”利奥十世说“你手上的事情确实多了点,”他在朱利奥的眼前走了几步,仿佛无意般地道“但让一个殷切的母亲失望也总不是一回事,也许你可以亲自给她一封回信”
朱利奥的笔停了一会,他不确定利奥十世是否知道了些什么,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我会的,阁下。”
他如利奥十世要求的,亲自给安妮写了回信,几乎等同于一封正式的公文,安妮打开回信后看了看,就将信件丢到一边“真是一个无情又冷酷的人。”
“您在说谁,”善心夫人毫不客气地说“你吗”
安妮哈哈大笑起来,她不是不遗憾的,毕竟之前的药膏与她,以及弗兰西斯得到的特殊待遇后面显然有朱利奥美第奇的手笔,这让她升起了一丝妄想,但事实证明,同样的,他对他们的看顾也到此为止,他并不愿意成为她的刀刃与盾牌,他已经不再那么天真,以为能够在这个浑浊的世间找寻到无瑕的情感。
“弗兰西斯呢”安妮问道。
“他出去了。”善心夫人说“奥朗日亲王的幺子和侍从跟着他呢。”
“没关系,这是在罗马,而且我想他的父亲还不至于真的如此残忍冷漠。”安妮说,只有她和善心夫人知道她指的是谁。
“人们都知道罗马现在已有国王。”善心夫人发自内心地喟叹道。
“只有路易十二不知道吧。”安妮轻蔑地说“他只看到了石砖的城墙,却未有看见他在教会的信徒心中筑起的堡垒。”
“这多难啊,”善心夫人走到窗前,注视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现在的罗马不但看不到盗贼,娼妓与匪徒,就连那些忙于兜售赎罪劵,圣物与十字架的教士和修女也少了很多,只有一些身着黑衣,腰间缠着铁链的慈悲修士会的修士们在分发免费的无酵饼与水给那些穷苦的朝圣者,后者满怀感激,但前者除了谦恭的祈祷与和善的微笑之外几乎不发一言,当然也不会向他们索要财物。
一个老人喊道“难道您不需要听我的忏悔么”他们那里的教士就是这样的,就算他们已经被拿走了最后一个子儿,他也要让他们继续沉浸在对罪孽的悔恨与对炼狱的恐惧中。
“我已经听到了。”修士说,一边指了指天空“天主也是。”他安慰地抚摸着老人的额头“他也已经宽恕你了。”
“但我我难道不要做些什么么”老人怀疑地问道,这种质疑无疑是非常无礼的,但慈悲修士会的修士已经习惯受到这样的诘问了,不要捐献,也不卖圣物与赎罪劵,也不曾指责与恐吓别人的教士,不但不会让这些愚昧的人感到安慰,反而会让他们惶恐畏缩。
“那么,”修士说“别人对你犯过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