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莱曼好奇地反复按动水阀,直到蓄水的水箱空掉,“你们的工匠可真是太古怪了,他怎么会想到做这样的东西出来”
嗯嘛确实,人们虽然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尴尬,但也正是因为太尴尬了,所以反而没人会去太过关心这个,就算是国王,皇帝与教皇,他们也必须承受那种不方便,就像是在教皇就任前,他们必须使用的那样器具一个椅面上挖洞的扶手椅,下面是便桶,结束后让仆人带走。
当然,对于那些不重视礼仪或是没有条件的人来说,一个阴暗的角落,一堆干草,一个土坑就是最好的厕所。
就算没有洁癖,为了避免街道上永远臭气熏天,以及鼠虫泛滥,瘟疫横行,只要有可能,这个最令人无奈也最令人不适的问题从来就是朱利奥最先解决的。
在整修罗马城的时候,朱利奥已经将原先的下水管道一一疏通与重新利用了起来,而布拉恰诺的大学城,作为新城,和之前的加底斯那样,从一开始就有下水系统。
“只是一些来自于古罗马人的旧例。”小科西莫说,朱利奥就是这样和他解释的,古罗马人在很早之前就有相似的坐厕,而他们用来冲洗的水流也正是引自河水或是湖水。
上水系统朱利奥同样援引了古罗马人的智慧,采用饮水渠将布拉恰诺的湖水引入学城,只是这样的水暂时只能用于盥洗,不能直接饮用。
但每个房间里都有精巧的壁炉,可以再冬日取暖,也可以煮水,只是可以想象,今后的学生们一定会善加利用这点可贵的热量。
每个房间可以供两人到四人住宿,房间外的廊道长而宽阔,这倒是为了适应现在的情况设置的,毕竟几百年后的学生不会携带短剑匕首出行过于狭窄的通路会让他们彼此都感到紧张不安。
学城里也有好几处平坦又旷达的庭院,还有溪流、湖泊与丘陵、树林,可供师生们演练武技,骑马与游泳,这样即能让那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不至于因为过于无聊而生事,也不会打搅到布拉恰诺镇民们的平静生活。
苏莱曼与伊卜拉欣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提些问题,或是尝试一下某种新鲜的设施,但到了后来,他们就愈发沉默。
在伊斯坦布尔的托普卡帕宫,血贡中被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与苏丹的儿子一同学习与训练,有数以千计的仆人与宦官服侍他们,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能够复制在托普卡帕宫吗
当然,就算不是在伊斯坦布尔,而是在苏莱曼受命统治的卡法或是马萨拉,埃迪尔内,也是可以的。
但若是整个奥斯曼土耳其呢不可能,不是因为物资或是人力的匮乏,而是因为,无论是苏丹,还是他的大小维齐尔,都不会有这样的意识与魄力。
苏莱曼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位被他睿智的父亲青眼有加的贤人,会满足于这么一座学城从每个微小的细节都能看出,设计它的人是如何地巨细靡遗,万分谨慎,一个握有大半个基督世界的人之所以会为这么一个学院耗费如此之多的精力与时间,不过是因为它正是最初的样本罢了。
可以想象,等到这座学院在世俗与神圣间奠定了不可动摇的地位,它的兄弟会如同初春时分的新叶那样蓬勃地出现,就像是慈悲修士会散播的那些种子。
“也许您会感到懊悔吧,父亲。”苏莱曼低声说“未曾不惜一切,把他留在伊斯坦布尔。”
伊卜拉欣听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