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氤氲。
他一手抚开了那一卷明晃晃的针囊,摸索着从里面取了一支银针。
“贫僧这下便为李施主下针。”
明灯执着那一支银针走近了她身边,道,“李施主,冒犯了。”
此方,他就站在她的身后,隔得很近,近得能清晰的闻见他袖上礼佛所沾的旃檀。李青颜眸色有些深幽,她的整个身子都浸在了水中,只留出了脖颈之上。
这和尚,确实是会下针。
在他挑到第一个穴位下针时李青颜便清楚了这一点。
只是
李青颜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封着眼看不清楚,为了下针的准确,只能用手探测与摸索来确定穴脉的位置。
“”李青颜侧眸。
那手,抚上了她的肤,温凉的手指不时游走着似是在衡量着穴里的位置,末了,在入了一针。
他的气息很平,除了刚探上时的那一顿,打后便就生得与往日里无异。
有点痒。
或者说浑身发麻毛骨悚然来得更为精准。
李青颜下意识的往前倾了一些,与他拉开了点拉置。
“莫动。”针险些插错了地方,明灯没来得及多想的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胛,继续施针。
“”
“此毒积聚施主体内甚久,尤其是施主的功体太过依赖于它。”
“你看可有解”李青颜问。
“若施主肯废去功体”
“不可能。”
没有商量的余地。
明灯便没有在多说其它,只是隐有叹息的摇了摇头。
那手,便又重新的抚上了她光裸的后背,直没入了水中探到了后心之地。
“和尚。”李青颜沉默了许久,终是开了口。
“此毒依附施主心脉已久,贫僧此番只做通络小补,不会伤源。”明灯当她是不信自己,便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不废功体,此毒便永远无法除去。
而对于眼下倾举整个武林来缉捕的魔教妖女,若是失了武功,那么无疑便是任人鱼肉了。
小针轻走,细微的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有皮肤挑破的疼痛。
他说的清白,手下落的也是清白,但许是措词之间太过正直,而让李青颜心里犹感异常。
“”
那手,自后心顺着水绕去了前面。
“啪”
手背忽然被人拍下,指间的银针登时刺破了他的两指,也是他握得紧才险险地没有掉进水里,手背上那一道火辣辣的五指印子煞是生疼。
“李施主”明灯收回了手神色看上去有些懵。
李青颜微眯起了眼像是头一次见过这个和尚一般仔细着重新审视着他。
“和尚,你是故意的。”听不清是何语气。
“什么”明灯不解的问。
“嗤。”
李青颜靠回了木桶的边缘,离他远了些,“我原当你这方覆着目是办做个迂腐的君子,却不想原来你这手下的工夫才是你真正的目地。”
“贫僧没有”像是蓦地明白了过来,明灯瞬间觉得指中的那一根银针有些烫的烙手。
“呵,没有”
李青颜眯着眼审视着他冷冷的道,“那你刚才想摸哪里”
“贫僧”
明灯张了张口却又无法说下去,一时之间只感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