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很轻,就像是在与她商量着一般。
这和尚一向包容得她的放肆。
或者,包容一词都尚不足以形容概括得了,他像是纵容着她的一切,无论是她的放肆还是她的无礼,亦或者是她的狂妄。
他纵容着她的所有,她却对他百般苛待。
以德报怨到了这般也实在是世间罕有了。
“嘘。”李青颜正想要开口继续嘲笑他,却不想明灯像是察觉到了一般,立指于唇边轻嘘了一声,阻止了她开口说下去。
“”
明灯自针囊中又取了一针,这方他睁着眼看得见,也便没有在有多余的盲摸。
“哗”银针借由佛力被压入了水中,没入了她的几方大穴。
除了心腑命门灵识上的几大重要的穴脉外,他甚至站远了几距,直接以那微薄的不剩几许的内力为她下针渡穴。
夜凉,明晃的灯影摇曳落花。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站在她的面前,僧衣落水但覆紧了她的身,便是隔着这一层素色的衣袍,明灯起指引针渡入,那是极细的针,生凉,落得凌厉却又轻微的不惹痛色。
旃檀萦心,那是佛陀的檀色,暖沁人心。
夜,更深了,深的令人心动,也令人疲惫。那是大漠的月,遍布这片万里黄沙,自起一片狼嚎震彻。
明灯将针囊重新收卷了起来,随后就着桌上的烈刀酒自斟了一杯,划了一道口子滴血在酒中。
“原是贫僧疏忽了,才让李施主凭白经了这一遭血毒之苦。”明灯将酒盏递给了她。
“此毒早入心腑骨里任凭这世上首屈一指的神医,也奈何不了。”
李青颜没有接。
她知道,这是那和尚的血,更遑论,她自来便是极其的厌恶这血腥之臭。
“倒也非是。”
“你一个僧人难道也会雌黄之术”李青颜嘲他。
“不懂。”
“所以,没必要在多废心思。”李青颜拨开了他递过来的酒盏。
明灯端稳了那一盏酒,却道,“不懂并不代表我不可为。”
“你能为何事”
“解施主的血毒之痛。”
“呵。”
李青颜披着那一件湿透了的僧袍自水中站了起来,她走向了那个僧人,微眯着眼睛犹然好笑的道,“和尚,是不是他人越对你恶,你便越生了佛心想要渡他与他良善”
“非是。”
“不然我如此待你,你又为何如此以德报怨若是为了你的佛修之行,这天底下,行差偏道的人何其之多,找一个尚还有救的人去渡,也不算做无用功。”李青颜道。
“佛修之行不在择人而选,也不在为佛修。”
“”
明灯合掌一礼,想起她不喜自己再念佛号,便直接说道,“李施主说错了一事,贫僧于施主,非是以德报怨。”
“哦这般说你是觉得我待你挺好的了”
明灯放下了手掌,他正色的说道,“李施主待贫僧确实甚好,此中好,非是常人言令以表,而在心所护。亡命之中几番迫命之睫,施主可非皆是一心护着不会武功的贫僧”
“那不过是你还有用处罢了。”李青颜冷嘲了一声。
“言说书字可以做千千万万,理由,通常只在人所居处的角度罢了,但任如何言字理由,施主救贫僧是真,仅这一点,便可做万千词。”
“如此,你可要以身相许”李青颜道。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