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
案几边,跪着着一个曲裾深衣的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瓜子脸,皮肤很白,眸若秋水寒冷。水月色的交领,领口很低,露出里衣,是三重衣的样式,气度华贵。见到我们回来,将轻轻茶杯一放,双手交叠搁在衣服上,朝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是清河。”她抬眼看向我,一双凤眼微微向上挑起,说不尽的温柔妩媚,又隐隐带着凌厉和豪气。微微抬手,愈发显得体态风流。
清河
是她
她怎么会来
联想到阁外加倍的守卫,我一下子确定了她的身份。她口中的清河绝对就是那个原文中的清河,不做他选。
“翁主,这么晚了,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璃光实在有失远迎。”我面上恭恭敬敬地问候,心里那叫一个愁啊,原本的处境已经够糟的了,怎么来把她这种煞星给引来了
我还不想被他们整死。东吴变态三人组,除吴王外的第三人终于出场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清河翁主,名孙晏,取海晏河清,天下天平之意。是吴王孙昊的胞妹,也是先代吴王最宠爱的女儿,所以这个名字也取得相当霸气,直逼公主气势。
按照大周制度,天子之女称公主,诸侯之女称翁主。像璃光这样的边塞国家的公主,中原人称王女,虽然在回鹘内部,回鹘人还是以公主称呼。大周中央衰弱,地方上四国强盛的之后,对公主的称呼已经非常含糊,王侯之女,也会有封公主的。
清河抬眸看着我,目光幽幽的,但是看得出来暂时没有什么恶意。似乎还有些心情甚好的样子,等了大半宿,也没有丝毫不耐,气质已经洗练。这些皇家公主就这点好,无论何时,不管心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模样,面上看上去永远都是无懈可击的优雅。
她又喝了一口茶,转过脸看着窗外风景“我来,并不是想合作。只不过是想看看时雨的女人有什么样的本事。”
“”我根本跟不上她的思维。
喂呀喂呀,清河你敢再傲娇一点吗
我可压根没说你是来合作的啊。而且我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我忍不住腹议,刚想回一句话呛她,那边清河已经继续开口。
“时雨他这几天都没有上朝,听皇兄说是身体不适。我就是来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把他都折腾得身体不适。”她一个翁主,说这种开黄腔一样的话好像一点也不觉得不妥,纨扇一遮,低低地笑了起来。居然气质还是无懈可击的优雅。
凛时雨他没有上朝吗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到水榭亭台之中,花砾那张惨白的脸,还有他脸上空洞的笑意,有一种无法逃离的宿命、以及绝望。
魏折原站在我身边,原本就是我扶着他的手。他低头看了看我,用力地握着我的手,似乎在问我怎么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很多天没上朝了吗”
清河看着我,兴致阑珊地摇着纨扇“你这个人无趣的紧,看样子你还真是不知道。”她又假意看着窗外秦淮风光,“那么,时雨他深居简出的,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呢”
我看着她闲适的样子,不禁来气,她要真想看风景的话,大可以在昭明宫里仔仔细细地看,何苦赶到别人屋里来,她不困,我还想睡觉呢。
我对孙昊兄妹一向没有好感,做哥哥的没哥哥样子,嫌当吴王当的气闷,变着法子找乐子玩,主意打到了宗室里的姐妹身上,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风流成性,搞得整个宗室乌烟瘴气,总算是没有禽兽到打自己亲妹妹主意的地步。而这个做妹妹的呢,偏偏除了自家哥哥,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