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后听着便也有些叹息的模样,开口道“说什么分了家,那长房如今满地凋零,再难支应,又再无前途,说不得,也还是要靠着董家供养救济罢了。”
苏明珠点头“是呢,家里男人死的死关的关,一房的妇孺孩子,能将她们分去哪?现如今还在董府里住着呢。”
方太后听着这话,便像是想到了什么,沉思着道“眼下的情形,若是那狠得下心的,就合该将长房一家子都送回老家去,剩下的还能得个清静,若不然,两房还这般不明不白的住在一处,这就是乱家之源。”
“为什么要送回去?他们家里获罪,亲戚们住在一处有个照应不好吗?”一旁的宝乐不知何时注意到了了太后与贵妃的闲话,外头也不瞧了,靠过来满面天真的开口问了一句。
方太后看着这样的女儿,便是格外宠溺的一笑“你不懂,这些事,母后过些年再教你。”
宝乐天真,苏明珠转念之间却是立即明白了,董家两房,原本合该是支撑门户的长子嫡孙倒下去,原本就正乱着,长房剩下的夫人们没了诰命,儿孙们没了前途,日后这董家自然要将诸多大权给了二房,长房如今如此凄苦,可长此以往,如何肯甘心?二房便是此刻念着旧情,对长房诸多照顾,可长此以往,又如何不会生厌?
太后说的一点没错,兄弟之间,向来是不管寡而患不均,这么两家在一处住着,的确当得起“乱家之源”四个字。
看出太后这个时候还无事让宝乐知道这些琐碎,苏明珠笑了笑,便也顺势转了话题“公主从前可去过景山围场?”
宝乐摇了摇头,太后便解释道“先帝推崇圣贤之道,教导公主,也是以贞静娴庄为上,宝乐从来未学过骑射,也从未去过围场。”
苏明珠闻言有些诧异,便建议道“从未学过骑射吗?其实,公主多多少少还是练着拳脚骑射功夫的好,不为了与人动手,只是强身健体,身子也能好些。”
“你说的是,哀家瞧着,贵妃你的身子就好的很,进宫这么长时候,一声咳嗽也没有过,不像是宝乐,一年总是要病上几场,这一变天,哀家就得跟着担惊害怕,可是就因着整日在宫里不活动的缘故?”提起唯一的女儿来,一国之母的太后,也是满面担忧,与所有关心孩子的母亲一般无二。
苏明珠点头“自然是有干系的,好在公主还不算大,这会儿开始慢慢练着,身子定然要比从前好些。”
“既是如此,等到了围场,哀家便给宝乐寻一只温顺的马驹,叫人仔细照看着,先学着试试。”
宝乐闻言面上一亮,抱住了太后的胳膊,还与小儿一般痴缠着撒娇“母后可真好!”
太后一面训斥这宝乐没规矩,一面便已忍不住的软的如水一般“若是从前,便是哀家想让你学骑射也是不可的,好在如今……咳咳。”说到这,太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的一顿,咳嗽了两声之后,便忽的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不过苏明珠还是多少察觉出了太后未完的言下之意,大约就是好在如今先帝终于去了!不会像从前一样叫女儿锻炼锻炼身体都得诸多小心一类。
苏明珠想着好笑,想想,又替太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