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旦瞧着,突然红了脸,把熊皮帽往下摁了摁,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那辛苦秀姨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哦,还有那匹颜色深一点的布,是店家送的,你不嫌弃的话也给自己做件褂子吧。”
说到底,这世上谁不是当局者迷。
天一日一日的冷了,吴贤带着五六个木工活做得细致的人,每日就围在一个大火炕旁做着“碧水套娃”,为着讨个近年关的彩头,还做了些小年娃小锦鲤。
做好后就拿给洛停枫装饰上字画,起初,所有字画皆有他一人着手,后来娃娃们多了起来,莫沧沧是个怜香惜玉的,担心他年纪轻轻就落了腱鞘炎,于是便自动揽下了纯写字的活儿。
洛停枫的字清瘦俊逸似君子,她的字端庄秀丽似美人,放在一处倒也好看。
两个人就坐在一张桌子旁,你在那头,我在这头,中间是散发着水墨味的木头小娃娃,到了夜里,点了烛火,一抬头,透过昏黄的暖光,就是彼此如玉的容颜。
看一眼,似乎手上也就不累了。
有时候莫沧沧歇了手上的活儿,活泛活泛手腕时,洛停枫也会跟着抬起头,然后把她面前的半成品挪到自己跟前来,就继续埋头工作:“你先回去吧,你在这儿会打扰我,不要帮倒忙了。”
莫沧沧也不恼,就自己偷偷溜进厨房,刨两根秀姨烤好了的红薯,把皮儿细细剥了,装在碗里,给他放在桌上,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后来,已经成为太子妃的莫沧沧,再想起这段日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时,情窦未开的他们就品过人间烟火老夫老妻的苦和甜。
十日过去,一群人在莫沧沧的指挥下分工合作,竟做出了整整一百套娃娃,整整齐齐地罗列在院子里,看上去甚是精巧好看,莫沧沧站在自己的小楼上,俯视着这满院子战利品,极有成就感。
“涂旦,你说这些娃娃,我们卖多少钱一个合适?”
涂旦挠了挠脑袋:“十……啊不,二十文。”
大瓜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这个,卖二十文?脑子有病的人才会买吧。”
莫沧沧倒是觉得二十文一个不贵,她本想再订高一点,听他们这么一说却拿不准到底有没有人会买,如果太贵了,卖不出去反而得不偿失,她刚准备拍定二十文,却听得洛停枫幽幽开了口:“七十文一个,一百文两个。”
“嘶——”这次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贵,卖得出去吗?
洛停枫倚在门上,抬起头,看向莫沧沧,一言不发,眼神淡淡。
莫沧沧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着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就这样看着,然后莫沧沧点了头:“好,就按枫公子说的办。”
涂旦:要完。
大瓜:寨主被美色迷昏了头脑。
二瓜:我对夫唱妇随这个画面感到不适。
三瓜:走!我们下山!
莫沧沧又嘱咐了几句让他们流动贩卖不要被官兵查了也不要惹事不要和人起纷争,如果卖得好就给心儿她们买些糖回来,卖得不好也不打紧,可以送给乡亲们玩几个。
而后一蛋三瓜就一人背着一麻袋东西下山了。
他们一走,洛停枫也就直接转身进了屋,还带上了门闩,正瞧着他的莫沧沧突然被拍了一个闭门羹,噘了噘嘴,不满地回了自个儿屋。
神气什么,就晓得对她甩脸色,要不是她脾气好,要不是他长得好,早就把他赶下地刨土去了。
洛停枫这边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