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她被亲得找不着北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就完成了扎针的光荣使命。
陆焰总算松开她,直起身子,伸出拇指擦拭了下湿润的唇瓣。
苏浅晕头晕脑,小护士给她贴上ok绷带,朝她微笑,表现得很是善解人意,“不疼的,对不对?”
苏浅已经无话可说。
……
输完液已经过了十二点。
苏浅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头顶的大灯关闭,只余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羸弱的光芒。
她揉了揉手背上被针扎到的地方,因为小时候留下的阴影,以至于她对针剂这类有着本能的恐惧感。
可能正是被他的吻转移了注意力,针扎下去时,倒是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然而,扎完后,她还是很没出息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当时陆焰死盯着她,黑瞳里似乎闪过几丝错愕。
苏浅觉得很丢脸。
起初只是在装睡,后来真的睡了过去,什么时候拔掉的针头都没得印象。
这时并不见陆焰的身影,苏浅猜想,以他那个洁癖的性子,必然不会在医院停留太久。
事实上,他会来医院,已经让她很吃惊了。
输完液,消了炎,右下腹的疼痛感稍解,苏浅有些口渴了,打算起身去倒水。
病房的门响动,苏浅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没在意。
她一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地方,去窗边的饮水机里接水。
“你想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浅脊背微僵,扭头看他。
陆焰单手揉了揉发丝,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苏浅张口结舌,直到他靠得近了,她才结结巴巴出声:“你你你怎么还没走?”
“嗯?”
浓浓的鼻音携着几分疲倦。
往他脸上瞧去,就见他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方才一样神采奕奕,整个人都恹恹的。
苏浅听贺韦安说过,陆焰过了十点精神就极差,极度嗜睡,想来现下已经到了极限。
“苏浅。”
薄唇吐出这两个字眼时,巨大的阴影同时笼罩下来。
苏浅来不及反应,眼前的少年已经将额头抵在她肩上,好像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宛若一只打着呼噜的大猫。
“……喂,陆、陆焰。”
“别吵。”
身上的重量集聚加重,苏浅后退几步,双手抵在他胸口。
他低哑着嗓音,“我很困。”
尾音消失时,双眼也紧紧闭合,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肩头。
苏浅无语问苍天,几乎要站立不住。
实在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她只好忍着疼,带着他一起,将他塞入病床。
他手长腿长,小小的病床被他占得满满的。
明明不能熬夜,又洁癖龟毛的要死,苏浅搞不懂他留在这里的原因。
心里疯狂diss他无数遍,苏浅不甘不愿地窝在了沙发上。
室内的灯光泛着暖黄色,尽管开着空调,午夜时分,还是有几分沁凉。
苏浅蜷缩在沙发里,拉了拉薄被。
可能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以往尽管生病,也都是独来独往,这会儿身畔突然多了一个人,虽说不怎么讨喜,苏浅竟然觉得,屋子里似乎有了些许温暖,不再孤寂难耐。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苏浅就被自己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