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游戏里是有输有赢的临时队友,现实中是从没交流过的陌生人,关系比白开水还淡。
随便对别人报以期待本来就很容易让自己失望,他也不能因为别人没有满足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就对人家迁怒。
更何况温九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过在认真地玩游戏而已。自作多情的是他自己。
但就是……暂时还不太想见到。
毕竟有点丢人。柏里想,温九跟他的伙伴看到自己那时的反应,心里一定也觉得他很可笑。
第二天回到店里上班,他整个下午都不太自在。好在平时也不怎么会明显地表达情绪,孟敛完全没有发现异常,还跟他津津乐道昨天那位同样是曙光游戏迷的客人。
“我总觉得他特眼熟,不知道哪儿来的感觉。啧,说不定这就叫眼缘。”
“可惜忘了问他游戏id了。”
孟敛还在想着跟人家一起开房的事儿,“不过看着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游戏打得很溜的人。”
柏里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知道他确实脸盲,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在讽刺。
“哎对了。”
孟敛看他对这个话题好像有点兴趣,又多说了一嘴,“他好像也是南关的,说是上课的时候见过你。你有印象没?”
“……没有。”
这个真没有。
柏里突然一阵忐忑,心底里不祥的预感再次显现出来。
本来这天一直到晚饭吃完都没再看见人影,他已经开始慢慢放松情绪了。想着温九原本就一个月不来店里了,昨天或许只是偶然路过,并不代表以后还会见面。
居然还在同一所学校里?就有点太过分了吧。
柏里试探着打听,“他是,什么专业?”
“好像是文学院吧,他走之前随便提了两句我没认真记。看着书卷气挺重的,确实像是学文的。”
那还好。
文院跟物院隔了半个校园。虽然不知道温九是什么时候见过他,但以后只要不倒霉到没边儿,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再遇上。
还好,自己向来运气都还是不错的。
柏里强行乐观地自我安慰,心里的忐忑却依旧沉甸甸地悬着,感觉随时都要砸下来。
“昨天回去我也跟人组了队进0157,现在玩到医院门口那儿。”
孟敛完全感受不到他复杂的心理活动,接着又说起了游戏,“守楼的怪打了半天都没打完,豁那血条长的,后边儿一串零。”
医院楼口?
柏里倒了杯水,掏出自己的小药盒。心想他们小队当时好像就团了个毛线球,两分钟就通过了,根本没开火。
“我们队里边儿一堆冷武器,打得特别慢。我那使用次数限定一次的陈年老炮都抬出来了,也才轰掉一半。”
孟敛心痛地咂舌,看到他的动作,又不怀好意地往他头上揉了一把,“乖,赶紧吃,说不定还能再长长个。”
“……”
柏里面无表情地吞下钙片,连同本来打算告诉他的攻略技巧也一起吞进肚子里。
记仇,冷漠。
这一晚回到宿舍,柏里接到了慕羡的慰问电话。
两人是从小学时起就是非常要好的玩伴。只是长大后性格的发展方向南辕北辙,一个性格孤僻,渐渐脱离人群的视线。一个开朗明艳,成了人群中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