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贾宝玉自悔那日失言,恐自己上门不得,先让袭人去致歉,又自己上门小意俯就,说了许多软话。
林黛玉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日虽对他有气,更气的却是王夫人。如今见贾宝玉诚意致歉,也就轻轻揭过,每日自去贾母屋里与宝玉、迎探两个并贾母,有时还加上鸳鸯白鹭两个,大家一起说笑、抹牌取乐罢了。
却说这一日,周瑞家的去寻王夫人,却在正房未找见王夫人,问了小丫头,才知道是往薛姨妈那里去了。
周瑞家的去了梨香园,但见王夫人与薛姨妈说些家常闲话,她却也不敢打扰。遂往里间去,只见薛宝钗与丫头莺儿伏在小桌上描画样子。
见周瑞家的进来,满脸堆笑道:“周姐姐来啦。”让她坐了。
正说着闲话,外面王夫人叫她们出去。
薛宝钗遂放下纸笔,跟着周瑞家的去了外间。
到了外间,薛宝钗先向母亲与姨妈行了礼,才在椅子上坐了。
王夫人见薛宝钗这样,心里更是满意,对薛姨妈道:“宝丫头真真的大家闺秀,瞧着行事又有章法,举止又娴雅。我心里爱的跟什么似的,只是不好说的。”
薛姨妈连忙谦道:“她又算什么呢?我瞧着,这满府里谁都比不过你家姑奶奶的那位女儿,生的俊秀不说,自己心里是极明白的,家世也是顶好。”
王夫人却是不认同这话:“咱们这样的人家,看女孩子看的是她自身的人品,凭他是什么样的家世,除了宫里的公主和王爷家里的郡主,谁还能越过咱们家去?那位林姑娘,别的不说,我瞧着身子就不算好,整日里病恹恹的。”
薛宝钗听了这话,忙道:“姨妈,这话可不能乱说,林妹妹是现在年纪还小,故而怯弱些也是有的。便说身体,谁有没有个三病五灾的呢?瞧着我这样体丰的,也照样有一种胎里带来的热毒呢。”
王夫人听了大惊:“怎么,宝丫头身子也不好吗?”
薛姨妈忙说道:“听她瞎说。这原也算不上什么,不过是病发时有些不爽利罢了。小孩子家家,哪有什么病不病的。”
薛宝钗颇是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母亲,道:“这病若不是那年一个和尚给的海上方,再是不能好的。从小为这个病,花了不知多少银子钱,这还叫算不上什么?”
“和尚?”王夫人很是疑惑。
“是,这和尚那年到我家,给了一张方子并一味药引子,方子上的东西倒不难得,只要‘可巧’二字有了,便得了。”
薛姨妈笑道:“可不是可巧二字吗?要不是可巧,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知找多少年去。说来奇怪,自拿了那方子,一二年间竟都有了,真正是巧。如今那药丸子还在院里梨花树下埋着呢。”
王夫人略一思忖,又问:“那药可有名字?真真有用吗?”
“那药便唤作‘冷香丸’的,确实有效用,发作时不过吃一丸就能好些。”薛宝钗笑道。
王夫人听了,默然半晌,道:“这也罢了。”
又见周瑞家的在堂里已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料定是找自己有事的,就准备起身告辞。
薛姨妈见王夫人准备起身走了,忙从旁边高架上拿下来一个扁匣子,道:“姐姐既回去了,找个小丫头把这绢花给你们府里的姑娘们分了,共十二只,你们家三位姑娘及林姑娘每人两只,凤姐儿四支。这是宫里才出的样式,宝儿不惯带这些的,尽分了吧。”
见王夫人点了头,周瑞家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