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来贾府,因王熙凤说话有趣,为人利落,又对春竹院向来是尽心的,白鹭也时时见她,她们两个倒有几分投契。若无事的时候,白鹭也愿意多去随这位‘凤辣子’说会儿话。
谁让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呢。
到了王熙凤院子,见两个丫头正站在门边,看见她来了,却也不去通报。白鹭便心知这定是王熙凤此刻不方便或者是不想见人了,便转身想走。
恰在此时,平儿一掀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个脸盆,见白鹭在院里站着,不由得一愣,道:“白鹭怎么这时候来了?”
白鹭也停下欲往外走的动作,转回来,道:“我们家小姐去给老太太请安了,我左右无事,想着来这里寻你和二奶奶说会子话,如今看来是我来的不巧,刚准备走呢。”
平儿听了,道:“二奶奶确是有些不便,你且回去吧,下晌再来也是一样的。”
屋里却传来凤姐的声音:“平儿,是谁来了?你在跟他说话。”
白鹭略提高一些声音,道:“二奶奶,是我,白鹭,正准备走呢。”
王熙凤道:“白鹭来啦,进屋来陪我说会子话。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扭扭捏捏的,我现下还没到不能见人的地步,你就要转身避开了,来日还不知怎么着呢。”
白鹭听了,只得掀帘子进去了,平儿却是要代凤姐处理一些琐事,放下脸盆,径自往院外去了。
白鹭进了屋,只见王熙凤歪靠在大迎枕上,瞧着略有些憔悴,也无甚不对的,只是眼皮微微发肿,显然是哭过的。
白鹭面上不显,心里吃一惊,这是怎么了?要让凤辣子无缘无故哭一场的难度可不低。
王熙凤看到白鹭进来了,手臂一抬,指着床边一个圆凳让她坐了,懒懒的对她道:“白鹭姑娘看看我这样子要不要避着你?”
白鹭道:“二奶奶生的好,便哭过也不掩美貌,只是损了些许威仪,瞧着不大像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二奶奶了,倒有些可怜。”
王熙凤道:“我这算什么可怜呢。东府的小蓉大奶奶,那么个人品样貌,竟说不好就不好了,请了多少大夫都说不准到底怎么病了,真真让人焦灼。”
“二奶奶且放宽心,便是您为小蓉大奶奶急病了,怕是也无益于她的身体。更何况,二奶奶当真不知道小蓉大奶奶是为什么病的吗?心病还是需心药医。”
王熙凤陡然从床上坐直,惊道:“白鹭!话可不能乱说!”
“我的好二奶奶诶,你且想想,这事连我都知道了,你们宁荣二府又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我可是早就听说那‘焦大爷’众目睽睽之下叫破了一些事呢。”
王熙凤颓然的靠回去,“是啊,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呢?只怕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也是个苦命的,还有那杀千刀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猛的转过来问白鹭:“你前些时日对府中流言做那种态度,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与我们家撇清关系吧,白鹭,你可真是个好样的。”
又突然笑起来,“我说呢,你这么个性子,又有才干,若想料理,早就没人信那种无稽之谈了,偏还故意引的大家深信不疑。原我还以为你是想逼着府里给你家林姑娘过生辰,却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好啊,好啊,果然是个忠仆,觉得我家不好了,就想撇开我家!呵,难为你,旁人想攀附都攀附不上,你倒是想把我们一门两个国公撇得干干净净,不知你是自大,还是蠢啊?啊?你家林姑娘,知道你心里想着把她和她外家撇干净吗?”
白鹭默然听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