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一脸的喜色,一张年近四十的脸笑的如菊花一般,即便仍是不难看,甚至是有些成熟韵味的,王熙凤还是不耐烦看他这张脸,只觉得心里腻歪得很,微微垂下眼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遮住嘴角讽刺的笑容。
尤氏见贾珍的神色,知道肯定是有法子治了,不由问道:“那神医当真有本事?”
贾珍笑道:“果然是有本事的。张先生见了媳妇,把了脉,还没问就知道平日有什么症候,开的方子瞧着也是好的,先生说,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许是到了明年春分就能大好了。”
尤氏叹道:“她平日里也是心思太重了些。前两日还稍好些,那日不知是哪个碎嘴子,巴巴儿的去把她兄弟在学堂淘气的事说给她听,她素来好强,可不就因这事又倒下了。要我说,很该把心里的事放一放。”
王熙凤也叹道:“只怕是想放,有人不让放呢。”
贾珍面上不由得有些讪讪的,贾蓉倒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仿若她们口中的‘她’,是个与他没甚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王熙凤见她父子两个这样,深觉没意思。与尤氏说了一声,便起身走了。
转眼,已是贾敬的生辰宴。
因贾敬早已使人来说生日是不回来的,命人也不必送什么贺礼,只把早年他抄的经刻了,印几百本散与穷人,就当是积福了。
因而这次寿宴并未大办,只把府里的男人女人们分两席,开了个稍大的家宴,一个别家之人都是没有的。
虽是个家宴,因宁荣二府支系极多,又为着到底是贾敬,宁国府老太爷的生辰,来凑热闹的人也极多。因而,虽天色尚早,也有车马陆陆续续的朝宁府来了。
屋里,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已相携从荣府过来。到了正屋,只见秦氏竟是歪歪的坐在尤氏下首,神色依旧苍白,较往日却是好了许多。
王夫人道:“前些日子听说蓉哥儿媳妇病的很是严重,如今瞧着,倒还好些。想必过些日子就大好了。”
尤氏笑说:“是前些日子,刚好有个外地来的张先生,不知怎的就让我们老爷知道了,好歹请来给她瞧了瞧,开了个方子,用了这些日子,确实是好了许多。可见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不然怎么就偏被咱们家的人知道了这个张先生呢?还是前两日刚到的京城。”
秦可卿道:“哪里是我有福呢?不过是借着老爷太太的福分罢了。能来了这里,才是我的福分。”
尤氏素来知道王熙凤和秦氏关系好的,她素日里对这个儿媳也是真心疼爱,虽然不是亲儿媳,但这个儿媳对她真是没话说。又孝顺又恭敬,谁知她竟出了那样的事呢?凭她往日再怎么好,尤氏对她的疼爱之心,如今也散了,只不过尽些婆婆的本分罢了。
倒是王熙凤,现放着是个泼辣又有才干的,更兼她如今管着荣国府家事,尤氏也乐意卖她个好。便招呼着邢王二人往会芳园那边去,意欲让秦王二人多说会子体己话。
邢王二人岂有不应的道理?一行人便带着丫头婆子浩浩荡荡的往会芳园那边去了。
这里,王熙凤跟着秦可卿往她的屋子里去。
到了屋里,王熙凤方道:“如今见你好些,我可是放下了心了。”
秦可卿:“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过是白挨日子罢了。如今这府里,谁还肯正眼看我呢?”
“到底是没影子的事,你只要自己别露了怯,又有什么可惧的?从此只要都断了就是了。只有一件事,你和蓉儿,怕是唉。”
“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呢婶子,有些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