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只得道:“这让人如何断定呢?小姐。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你瞧着这府里,长房二房不分,长幼无序,首先家里主子心里就不是静的,大房想着二房凭什么住正堂,二房想着长房除了生的早还有什么好处,这一番下来,首先便要生乱。再者,小姐你只知道荣府日用铺张,可是现下荣府的进项哪有那么多呢?经得起这样消耗吗?既入不敷出,又想保持体面,哪里那么容易,谁知道背后做着什么呢?再者,那边宁府可是名声更不好呢,说出来我都怕脏了小姐的耳朵。”
“这贾家,如今没一个能干的,若是知道收敛便罢了,偏不知道收敛。还有那‘四大家族’的名声在,不知多少人仗着这个名头为所欲为呢。薛小姐的哥哥不就是打死了人,仗着四大家族的名头,到底没判刑。小姐,你猜猜贾家有没有这样的事?既无用,又爱生事,早晚有人容不下的。只是要我断定,我哪里能断呢?说不定哪日就变了,我只是现下里很瞧不上这样的人家罢了。”
林黛玉听了,道:“在你眼里,外祖母家已如此不堪了吗?”
“我的判断是如此,小姐愿意听听我的意见,我自然是愿意的,若是不愿听也无妨,左右明年开春我们便能回南边了,到时候听听老爷的意见吧。”白鹭淡定的说,浑然不觉这话给林黛玉带来多大的震动似的。
林黛玉果然暂将话题抛到脑后,问她道:“父亲来信说要让我们回去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明年春日,至晚不过初夏,南边必有信来的。”
林黛玉激动之心简直溢于言表,别看她刚刚还为外家辩解,这会子让她出门回南边,定然一刻不停的就要收拾行李的。毕竟年岁尚小,乍然离家这一两年,不知如何想家呢。
好半天,林黛玉才恢复了平静,细细思索了一会子白鹭的话,竟是觉得很有道理。
往日她只想着外祖母家毕竟是公府,有积年的积攒,必然是不愁家用的,却未曾想过,坐吃山空,也是常有的。
以前没看出来这些事,她自然不管,如今看出来了,林黛玉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劝劝外祖母的。哪怕是防范于未然呢。
第二日一早,林黛玉梳洗过,便带着白鹭去了贾母的院子。
在贾母屋里用罢早饭,林黛玉笑着让白鹭与鸳鸯去旁边屋子里说话,鸳鸯虽不解,见贾母应了,也就利落的退下。白鹭却是隐隐的担心林黛玉会不会是要跟贾母说些什么。
不知道贾母会如何看待林黛玉呢如果林黛玉真的觉得她的话有道理然后去提醒贾老太太的话。
心不在焉的与鸳鸯说了会话,连鸳鸯也瞧出她的不对劲了,不由的笑道:“做什么呢这副样子,老太太最疼你们家小姐了,瞧你现在这样,像是老太太会吃了你家小姐一样。”
白鹭:这个我没法跟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个小丫鬟。
白鹭等啊等啊,觉得自己脖子都快伸长了,才把林黛玉从屋子里盼出来,连忙留神去看黛玉的神色,只见她眼里带着泪光,似坠非坠的,瞧着很是可怜的样子。
白鹭连忙走到林黛玉身边,伸手扶着林黛玉,便往春竹院回去。
鸳鸯是个聪明人,见这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只进屋去瞧老太太。
一进屋,见老太太坐在榻上,瞧着仍有怒气的样子。鸳鸯忙去坐在脚踏上,轻轻地给老太太捶腿。
估摸着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