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进这屋子就又是一番惊叹,这屋里的家具摆设一看便知都是上上等的,还有那博古架上的几样古董,不用去品鉴他就知道肯定不是凡品。他倒也有几件品相差不多的古董,只是都收在库房里,等闲不拿出来摆的。
只怕荣府里只有老太太有这个魄力拿这样的物件出来摆着看吧。
跟着林兴进了内室,见林姑父斜倚在床头软枕上,他连忙朝着林如海行了礼,道:“请林姑父安。”
林如海看他一眼,道:“是琏哥儿来啦,门帘那儿有凳子,你自己搬一个过来坐吧。恕我招待咳咳招待不周了。”话未落地,又是一阵咳嗽。
贾琏忙拿了旁边小几上的茶壶,给林如海倒了一盏温水,端到林如海旁边,看着他喝了,才去搬了凳子坐下。
林如海平复了一阵才道:“你也看到我这个样子了,大夫说,只怕”只怕春日一暖和就好了,“只怕是我所放不下的,只有黛玉。我与敏儿,一辈子就这一个掌珠,所患者,无非是以后无法再照料她。”
贾琏忙接道:“林姑父你快别说这话,我今晚上就派人回京去请太医来。太医院的太医们,想必医术要好许多的。”
林如海道:“不中用的,如今给我看病这位大夫,也是太医院里出来的,因年纪大了,又有子孙医术学成,才告老回了扬州。行医数十年的老太医都这么说了,我是不得不信啊。如若不然,我也不舍得玉儿奔波这一趟。”
贾琏默然半晌,道:“既如此,林姑父您放心,我们家必定好好的将表妹抚养长大。”顿了一顿,又道:“就是您家里的家私,等表妹出嫁,必定全数作为嫁妆给表妹陪嫁。”
林如海听了,倒也没反对,只是道:“既如此,明日我让人把我要留给玉儿的东西列了单子,一式三份,玉儿拿一份,你拿一份,还有一份,给我京中的同年,到时候三份拿出来,一一比过就是。”
贾琏大急,若是列了单子,自己还有什么可捞的,到时候难道真的要都给了二房?脱口道:“林姑父这是不信任我荣国府吗?不说我们家国公府第,且是表妹的外家,再说,将来表妹必是要嫁给我们家二房的,那些东西,倒来倒去都是一家人的,我们也没那个必要去谋夺表妹的傍身之物。”
林如海听了,当即反问道:“谁说玉儿将来要嫁给你家二房了?是有父母之命,还是有媒妁之言,三书有一样你能拿得出来吗?六礼有一样我们两家走过吗?劝国公府的琏二爷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免得败坏我家玉儿的名声。”
心里颇是恼怒,怎么玉儿倒成了你家的人不是?嫁娶之事,竟是你家一厢情愿的就要安排。别说那贾宝玉是个不成器的,就是天纵之才,也要正正经经的同自己提亲才是。老太太也是个老糊涂,还国公府夫人呢,想撮合黛玉和宝玉,光表态有什么用,表态了就能成的吗?当自己是死的不成!
贾琏听了这话,才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府里隐隐传着的林黛玉将来是要和贾宝玉做亲的话都是做不得准的,虽是老太太的意思,到底只是个意思,自己哪能这么说呢?当下便道:“林姑父原谅则个,是我们想岔了,原想着老太太有这个意思,定是与您说过的,就心里认定了,是我们的不是。等回了京城,立刻派人来提亲。”
贾琏这时候也顾不得二婶子的意思了,要他说,林妹妹哪里都好,就是运气不好,偏遇上二婶子这么个人,将来还不定有什么气受呢。
林如海这时简直要被气笑了,又咳了几声,方道:“怎么,我家玉儿定要嫁你家那个‘凤凰蛋’不曾?从小在内帷长大的男孩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