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昱的父母,因为孩子的事,这几年多少对她有些意见,可打心眼里还是疼爱怜惜居多,那一点小小的不满,自然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来,因而,一众人站在医院门口等孩子,场面倒颇为融洽,丝毫没有褚向东想象中的鸡飞狗跳。
晚上八点,孩子还没回来……
奶奶葛汀兰神情间不见焦躁,侧过头,问自己丈夫:“我穿这一身没问题吧?”
他们夫妻俩就褚向东这么一个儿子,葛汀兰年龄还不到五十,从小养尊处优,年轻时爱好诗歌散文,是个文艺女青年,后来开了个陶艺坊,生活安逸富足,穿衣打扮上,并不老土,这一天过来,她穿了白色雪纺衬衫,配一条黑色阔腿裤,身量高挑,端庄亲和,看上去,颇有些美容养颜产品广告上,中年女明星的风韵。
她丈夫褚玉良,年龄大她几岁,黑发浓眉,眼眸深刻,不言不语的时候,看着颇有几分大家长的气势,不苟言笑,第n次被她问及这个问题,刻板的脸上,倒不见厌烦,回答说:“没问题,很好看。”
葛汀兰叹了一口气,“会不会太素了?”
见孙子是个喜事,理应穿鲜艳一些。
转念一想,这孩子刚脱险,不宜张扬,算了算了,衣服反正换不了,她又问丈夫:“你说这向日葵他会不会喜欢?要不我再去买一束洋桔梗,或者满天星?”
褚玉良:“……”
叹口气,他提醒,“要不你问熹微?”
他也没见过孙子,能给什么意见?
葛汀兰一想,也是哦,转头便看向木熹微,“微微呀,这敏学喜欢什么花?”
木熹微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不喜欢?”
葛汀兰显然想岔了,自言自语,“也是哦,男孩子喜欢花的比较少。不过这积木和变形金刚应该错不了,四岁多的小家伙,肯定爱玩儿……”
站在边上听了许久,江沅忍不住笑了笑,“敏学很乖的,您送的东西,肯定都爱不释手。”
“但愿吧。”
葛汀兰又一次打起了精神,满脸期待地看向车流。
她爱孩子,用丈夫的话来说:“慈母多败儿。”
在褚向东的生命里,夫妻俩一直是严父慈母的搭配,对这唯一的儿子,他们一贯是包容多过要求,葛汀兰虽然嘴上总在嫌弃,内心里,却还是挺为儿子自豪的。
她也没什么重男轻女的念头,可在得知有这么一个孙子的时候,意外之余,满满的喜悦。
想象里,那应该是一个缩小版的向东,会跟他爸小时候一样可爱,只想到这儿,就毫无芥蒂地怜惜上孩子的母亲了,来的路上还一直听欧阳昱父母讲,得知木熹微是云京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八分的怜惜,一跃至十分满意,再见到人,心里想的,也就是怎么给两个孩子举办婚礼了。
至于苏琪,自然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了。
也就是需要之后道个歉。
八点半,护送欧阳敏学的救护车驶入了医院。
褚向东随行,跟着医生护士一起,将儿子抬放到了活动病床上。
路上,欧阳敏学睡着了。这会儿又被一连串动静吵醒,眼眸睁开,便瞧见了一手抚在病床边沿,微微弓着身子的褚向东,弯唇叫了声:“爸爸。”
“哎。”
褚向东应了一声,唇角勾着笑。
父子连心,哪怕相处时间不长,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