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了萧晚晚头发,嘉文帝手上用力,将她往自己的胸膛上带了带,低哑的声音贴着萧晚晚的耳垂,带着两分撩拨之意:“会箭术,嗯?”
萧晚晚:“算不得会,胡乱射的。”
嘉文帝轻哼了一声:“第一次射中能说凑巧,第二次还能说是巧合么?”
萧晚晚不答。
嘉文帝又问:“你的箭术是谁教的?”
萧晚晚:“是方将军教的,方将军箭术厉害,臣妾看着有些眼热,就学了些。”
“他的箭术不过尔尔,你之前可还有其他人教导过?”
萧晚晚摇摇头:“没了,爹娘不曾请过武术先生。”
嘉文帝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萧晚晚,握住她的弓箭,侧过半张面颊,距离近的萧晚晚能够看见他脸上的细绒毛:“只学了几天便有此等箭术,看来方将军担不起你的师傅。”
萧晚晚偏头看他:“方将军这般厉害都担不得,那谁担得?”
嘉文帝注视着她,瞳孔中完完全全只印着她一个人的影子,他动了动嘴唇,落下一个简洁又坚定的字:“朕。”
随后便扣住萧晚晚的手腕,协助她拉开弓箭,萧晚晚只觉得手臂一酸,那支弓箭便离弦而出,弦绳抖动发出一声轻响。
萧晚晚的虎口被震得有些发麻,头顶上空传来一声悲鸣,雪色的大雁翅膀被射穿,落在二人十步之外。
萧晚晚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去看嘉文帝,嘉文帝问她:“是方将军厉害,还是朕厉害?”
“皇上、皇上厉害。”
“想学么?”
萧晚晚的表情出现了几分犹豫:“臣妾自然是想学的,可是臣妾如果去学,那就是不合时宜。”
她已经是宫妃了,不再是未出阁的女儿,她更应该学习的是怎么样讨好自己的丈夫,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而不是在这些事情上耗费时间与精力,即便她喜欢。
可是自己个人的意愿向来是最不要紧,最能牺牲的事情,一个宫妃去学习射箭,即便日后她是箭术第一人,那也是不成体统。
因为她是女子,因为她是宫妃。
嘉文帝手掌包裹住她的,声音清晰:“看到前头那棵树了没有?”
萧晚晚点点头。
嘉文帝:“你喜欢哪一根枝干?”
萧晚晚望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最高的那株,那些叶片若是长了眼睛的话,能够看到的风景想必能比所有人都辽阔一些。”
嘉文帝拉开弓箭,箭簇微抬,通身漆黑的羽箭若流光飞逝,破开轻烟一般的林雾,铁制的箭头削断枝干的根部,木屑乍时迸起飞溅,一截完整的枝干霎那间便从顶端掉落了下来。
而那棵树的其他枝叶甚至没有抖动,竟是半点也不曾受到影响。
嘉文帝放下了弓箭,对着萧晚晚道:“没有什么不合时宜,只要朕允许,那就可以。”
有资格置喙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