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蓦然转身,他的面上没有半丝表情,一双眼睛像是沉寂的死水,他的手分别抓住腐朽木门的两边,臂上青筋暴起,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滚石沙砾中磨出来的一样:“不用了……这些天劳烦贺大人了。”
贺大人脸色有些僵硬,他依旧挂着笑道:“何公子,此事皇上亲自下旨督办,若不做些补偿,本官这边只怕也不好过去。”
青年人微低下头,贺大人继续劝道:“何公子……”
“我说不用了!”青年突然怒吼出声。
他的眼眶泛红,面部表情说得上狰狞,原本还带些书生气的面庞如今只剩下了饿狼般的凶狠,贺大人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
青年人死死地盯着他,贺大人面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嘴里头还有些发干。
“季儿,”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中年人拄着拐杖,拖着一条瘸掉的左腿,面上带着几丝喜意:“是你娘和阿喜回来了么?”
他探过身子,只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脸,他疑惑:“……这是?”
何季的脊背僵硬,他慢慢地侧过身子,扯了扯嘴角:“爹,娘和阿喜还没……”
“这是尊父?”贺大人插嘴道,“本官是此处的府令,何老夫人的命案本官也十分心痛,犯案人也已抓捕,至于补偿……”
何季嘭地一声关上了木门,动作剧烈,抖落了门檐上的灰尘,他将头抵在门上,甚至不敢回头去面对他的父亲。
“季儿,”中年人手指颤动,浑浊的一双眼显得有些呆滞,他张了张嘴:“什么、什么命案?”
“阿喜不是跟着你娘去走娘家了么……什么命案?”
他用力地把拐杖往地上砸了几下:“你说话!”
一行泪从何季的眼里滑落,他望着地面,心里的仇恨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他要的不是金银,他要的是齐源的那条狗命!
“爹,”何季直起身子,表情木然地陈述道:“娘和阿喜没了。”
嘉文帝爱上了萧晚晚那自制简版奶茶的味道,萧晚晚自然是要知情识趣儿,往养心殿去的勤快。
两人正说着话,李公公道:“皇上,贺大人来了。”
萧晚晚的睫羽颤动,嘉文帝道:“让他进来吧。”
贺然:“臣贺然见过皇上。”
“无需多礼,”嘉文帝指了指,“坐那儿吧,交由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世子已然下狱,补偿给何氏的金银已经送过去了,那何氏原本是不要的,只是其父没受住打击,寻了短见,自缢于房中……”
“啪。”
萧晚晚勉强笑了笑:“臣妾一时失手,还望皇上莫怪。”
李公公过来收拾了残局,萧晚晚坐在那儿,眼睛却开始放空。
“他父亲下葬,臣派遣了人手过去帮忙,丧事办得还算风光。”
贺然又说了一些才告退,嘉文帝瞥了萧晚晚有些发白的脸蛋一眼,问道:“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