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急得来回踱步,觉得一刻钟堪比一万年。
“公爷别急,稳婆说了夫人这是头胎,会慢一些。不过已经喝了催生药了,顶多折腾一晚就生了,有的要折腾好几天才能生下来呢。”小舍儿恰好出来拿东西,对钟野说。
“什么?!折腾一晚!那不是把人折腾死了?!”钟野一听就受不了了,作势要进去。
结果又被拦住了。
“夫人别怕,稳住了,”稳婆对卫宜宁说:“要往下使劲。”
卫宜宁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双手几乎要把床单抓破了,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她自幼隐忍惯了。
这时灵芝拿过一条新手巾来给卫宜宁:“夫人咬着这个吧!”
丫鬟们来来回回地穿梭,一盆盆热水端进来,一盆盆血水端出去。
钟野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过,他真的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心里向上苍祈祷。
夜已经深了,可孩子的头还没出来。
卫宜家渐渐没了力气,像一条离水的鱼那样大口的喘着气。
灵芝在一旁将熬好的参汤一勺一勺的喂给她,擦汗的手帕湿了好几条。
“夫人,你可不能停,得继续用力。”稳婆也有些急了。
“大娘,这孩子怎么还不出来?”卫宜宁喘息着问。
“您是头胎,这孩子又大,所以就不太好生。”稳婆说:“不过已经能看到头顶了。”
卫宜宁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感觉整个人从中间被剖开了。
“我太累了,能不能睡一会儿?”卫宜宁实在消耗了太多体力。
“夫人呐,这可不行,哪有生孩子生一半的?”两个产婆都要哭了:“再说您要是真睡过去,那可就叫不醒了啊!”
卫宜宁只得喘了几口气继续用力,实在太疼,忍不住哼了一声。
钟野在外头听了什么也顾得不,掀了帘子就进来了。
到床边一看,卫宜宁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卫宜宁足足折腾半个晚上了。
“把被褥全换新的!”钟野大声说:“给夫人再做一晚热汤面来!”
“好宜宁,疼就喊,别忍着。”钟野单膝跪下来碰着卫宜汗湿的脸说:“都怪我,这全是我造的孽。以后再不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说的都是孩子话,”卫宜宁用气声回答钟野:“是我心甘情愿的。”
钟野这次进来说什么也不出去了,就在旁边守着卫宜宁。
卫宜宁莫名心安,之前的担心害怕减轻了许多。
当第一缕晨光照到窗棂上,孩子终于落地了。
卫宜宁虚弱地说了一句:“天终于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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