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野不是在骗卫宜宁,让她放心,他是真的想到了办法,只是这办法实在有些出人意料。不是逼急了,他也不会这么做。
此时野外积雪已经半尺深,这样的情形很不利于骑兵作战。
但钟野还是率领一队人马,纵深八百里,在夜里洗劫了突厥的宝月部。
突厥人以游牧为生,并不像汉人这样聚集而居,只有在作战的时候才集结起来,平时都分部落逐水草而居。
钟野清楚这点,于是带人找到了一个较小的部落,趁其不备,抢夺了牛羊和食物,趁着夜色返回了凉州城。
可怜这些突厥人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慌乱中不知汉军有多少人,又见钟野身先士卒,勇猛无敌,吓得四散奔逃,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等到汉军去得远了,才想起来查看损失,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以往都是突厥人抢夺汉人的东西,谁想如今竟然反过来了,宝月部落的人不禁欲哭无泪,只好迁离此地,去寻求其他部落的扶持庇佑了。
旭日东升,凉州城门大开。
钟野带着队伍和抢回来的东西一起进了城,命人登基好,按户发放。
这些东西虽然依旧不够整个冬季的消耗,可足以令低迷的士气和民心振作起来。
这以后不到半个月,朝廷护送粮草的军队就到了。
原来是皇后力主,燕云堂等人在前朝怒斥景家一党争取来的。
如此最让人担心的问题迎刃而解,凉州百姓终于可以安心过冬了。
窗台上的香鸢尾如期盛开,屋子里飘着幽幽花香,卫宜宁坐在椅子上逗阿增玩儿。
钟野从外头进来,叫奶娘过去抱走阿增。
“你现在不要抱他了,他不老实,当心踢到你,”钟野对卫宜宁说:“肚子里那个有没有闹你?”
“我也是刚刚和他玩了一小会儿,之前看信来着。”卫宜宁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说:“这一胎和怀阿增的时候不太一样,几乎都不犯恶心的。”
“京城来信都说了什么?”钟野一边脱外头的大衣裳一边问。
“韦家的几个姐姐已经完了婚,都很顺利。”卫宜宁一件一件地说。
“呵,她们可终于嫁出去了,真难为韦家的那几个姑爷,个个都快等成望妻石了。”钟野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还有就是盛姐姐生了个女儿,咱们阿增的亲事有着落了。”卫宜宁喜滋滋地说:“燕大人和盛姐姐都是好相貌,这孩子必定是个小美人。”
“唔,臭小子还挺有艳福!”钟野也不禁笑了,一回头见刚会走的阿增扒着门要进来,就伸过手去一把捞起来,抛高又接住。
阿增最喜欢玩儿这个,咯咯的笑,一点也不怕。
“祖母一切安好,只是邵家老太太于上月病故了,”卫宜宁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姑父和大哥哥扶柩回了涂州,因为他家老公爷就葬在涂州老家。”
“这位老太太也有八十几岁了吧?”钟野问道:“虽然令人伤感,但好歹算是喜丧。”
“祖母已经替咱们送了奠仪了,”卫宜宁道:“毕竟咱们实在离得远。”
钟野只顾着和卫宜家说话,忘了斗阿增,这孩子就急得直蹬腿。
阿增会走了,但不怎么爱说话,真急了会喊娘,却不会喊爹爹。
钟野偏要逗他:“叫爹爹,不然就不扔你玩儿。”
阿增不会叫,急得直喊。
卫宜宁就劝:“公爷别逗他了,这孩子脾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