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瞪大眼睛
这个人,可真会夸自己
苏试视线往下一落,探着手道“手酸了。”
阮阮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捏着茶碗呢,忙伸出小手递出去“公子,请用茶。”
“所以运气,既是天意,也是人为。”
婉冰不由得低下头去细细思索。
苏试这一番话,不禁让她想起她的老师,想起徐老姐白玉京是个是非之地,她一路走来,于事功上,一帆风顺;于人情上,却颇多坎坷。然而她的一帆风顺,岂非也是人情所致有恩师不计较她态度冷淡,仍尽心将她培育;有徐老姐包容她的冒犯,又时时从旁提点
你心地纯良,即使犯了和旁人一样的错误,也会比旁人多得几分体谅。
也许,还会有人,宁愿自己心里难过,也选择包容你的错误。
而这种“运气”,却是你未必能察觉得到的。
因为真的对你好的人,并不会提醒你,他她为你做了什么。
如果你能为这些人多考虑几分,也许你就能把自己的路走的更好一些,也免得叫他们为你担惊受怕。
婉冰抬头道“我明白了。”
苏试颔首道“明白就好。”
阮阮一脸茫然地抬着小圆脸“”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为什么聪明透顶的阮阮不明白
苏试饮了半盏茶问道“我在这里,可以做什么”
阮阮翻了个白眼道“你上青楼来,你还不知道自己能干嘛呀要么喝喝小酒、要么听听小曲,要么看看小舞旁的你就不要想了,赶紧把脑子里的东西洗一洗。”
苏试道“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我此刻的想法。”
阮阮道“你们男人,想的事情还不就是那两样呀不是想摸姑娘的胸,就是想看姑娘的大腿啰”
“阮阮”
婉冰伸手敲了一下阮阮的头。
阮阮抬手抱住脑袋,小表情还有点委屈。
苏试见她一截窄袖滑下来,露出腕上一朵艳橘色的君子兰,很是精细好看。便问道
“这是什么”
阮阮捏着手腕道“这是姑娘给我点刺的。”
婉冰道“闲暇时学了一点刺青,叫公子见笑了。”
苏试道“不如给我也刺一幅。”
阮阮在一旁插嘴道“你放心,姑娘可厉害了,去年夏天给阿黄剃了毛,在它身上刺了四首白居易的诗,四首苏东坡的诗,外加一幅郑板桥的画。水月坊专门刺青的师傅见了都说好”
婉冰瞪了她一眼,苏试不由得失笑。
阮阮已经噔噔噔地跑去替婉冰拿刺青用的工具了。
婉冰取来一幅工笔画册,颇有些为难地道
“现下最拿手的,只是这三幅君子兰、海棠花和牡丹”
苏试道“那便刺朵牡丹吧。”
婉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阮阮抱了个檀木盒过来,听了苏试的话,也歪着小脑袋将他打量,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苏试笑道“怎么”
阮阮道“看你这人仙风道骨的,怎么品味如此之俗”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苏试起身往边上一躺,手中杯盏仍擎得稳稳的只见他已侧卧在美人榻上,从茶碟上挟杯一饮,淡笑道,“牡丹不是很衬我吗”
只见他一袭淡素白衣,笑容淡若云烟。
阮阮呆呆地看着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