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
“怎么了。”迟夺没转身,只是伸长了手从挂在椅子后头的书包里抽了份卷子出来,见贺林杳呆在原地,问了一句。
贺林杳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干同桌第一天就要麻烦人一起听卷子讲评,着实有些不礼貌。
迟夺看了贺林杳一眼,黑亮的眼睛里有几分茫然。贺林杳就这么干坐着和他对视,最终,迟夺才像是福至心灵般,把卷子往旁边推了推。
贺林杳松了口气,慢慢凑了过去。
迟夺身上的味道是贺林杳非常喜欢的皂角味道——没有香水去模仿的那种刻意,也不是平常他家里会用的那些柔顺剂的温软味道。
干干净净,带着些薄荷和柠檬的气味。
贺林杳小心地吸了吸鼻子。
迟夺低头去桌肚子里捞笔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了贺林杳的小动作。
迟夺跟大部分男同学一样,也没个正常的好看笔袋,总共就那么几支黑色水笔,包里扔两支抽屉里扔两支,笔芯笔身都是离过婚分了家的,上课要掏还得整个人钻进抽屉里才能掏得到。
贺林杳刚挨上卷子的页角,就看见旁边的迟夺蹭得一下就整个人钻了下去。
贺林杳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就看见迟夺一个猛子扎进了桌子里。
少年弓起的背上有清晰的脊柱的形状,看着有几分清瘦。
贺林杳托着腮,看着迟夺因为找东西的动作而动着的蝴蝶骨,明明听见老师都已经讲去完形填空了,却怎么都扯不开眼睛。
迟夺的寸头一直很短,但跟隔壁一些教导主任亲自下手给剃成了猕猴桃的那些,半点都不一样。
迟夺这个人就是有那种气质,就算站在最角落,光也都会照在他身上的那种气质。
贺林杳说不出个其中所以然来,但他就是觉得不一样。
鼻尖一阵风飘过,贺林杳皱了皱鼻子,就看见迟夺已经坐起来了,手里举了根好不容易找到的黑笔,活像课本上的那副自由引导人民。
他转头,朝贺林杳抬了抬嘴角,表情中带着几分痞气:“你看我干什么。”
贺林杳眼神没动,只是淡然而又无辜地皱了皱眉:“啊?我没有啊。”
常在商圈走,没点演技可怎么行。
说着,贺林杳还顺手拿着笔圈住了老师说的重点:“我在听课啊。”
迟夺挑眉点了点头:“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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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杳他们班的进度不是其他班级能比得上的,老师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讲完了之前的那份卷子,想着没别的学习任务就开了视频让大家看纪录片。
“贺林杳,窗帘帮老师拉一下好吗。”英语老师点了点最后的窗帘,笑着,“旁边迟夺上来开一下投影仪吧。”
两个刚才还僵持着在讲小话的同桌点了点头,各自站起来。
贺林杳手上捻着窗帘的一个角,把窗帘从墙角拉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迟夺手上拿着它那支宝贝传家水笔,刚好走到了投影仪附近。
他们班的投影仪挂得其实不算太高,但是在教室的中间——三四排一般都坐着个子小的女生,要开机器都得上桌子。
但迟夺这个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就占便宜得多了。
他踮着脚,单手虚揽着因为自己动作而向外垂去小姑娘桌子上的t恤,另一只手拿着笔,轻松就按开了投影仪的开关。
贺林杳恰巧一回头就看见了迟夺旁边几个捂着脸的小姑娘。
迟夺这一款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