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娇一声没吭,她拽着被子,看上去像是敏感内向躲进壳里的一只小鹌鹑。
章怀骋很快走过了闻娇的病床,转而在宇文琪的病床前顿住脚步。
他将宇文琪的伤势好好审视了一遍。
鄂子羽在旁边做着解说:“脑震荡,头骨轻度骨裂,以及面部有擦伤。伤口里混入了沙砾,挑起来还挺麻烦。如果护士小姐没给他挑干净的话,估计之后还会发炎化脓,引起高烧。”他的口吻轻快,完全没将宇文琪的伤放在心上。
章怀骋也并不在乎宇文琪死不死。
他更在乎监狱的制度,如果监狱制度受到挑衅,这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章怀骋巡视完就离开了,他临走前对秋姑交代了一句:“不要再有下次。”
秋姑连声应了。
而鄂子羽倒是留了下来。
他解开宇文琪脑袋上的纱布,盯着他头上的伤口,感兴趣地看了很久。然后扭头问闻娇:“真是你砸出来的?”
闻娇翻了个身,把输液架带得又晃了晃。她用屁股和后脑勺对准了他。
鄂子羽摸了摸鼻子,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受待见。
他还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脸:“嗯?在监狱里待久了,我变丑了吗?”
闻娇在医院病房住了两天。
鄂子羽也连着两天到病房查看自己的病人。
就在第二天的时候,宇文琪终于从昏睡中清醒了,他的眼珠转了转,一眼就看见了闻娇。
他顿时脸色狰狞,喉中挤出了凶恶的声音:“老子要玩死你……”
闻娇掀开被子爬起来,低眉垂目、慢条斯理地拔掉了针。
她朝宇文琪走了过去:“你好像忘记了,现在谁是刀俎,谁是案板上的鱼肉。”她说着,拽出凳子,在床边坐下。然后伸出手,学着之前鄂子羽的样子,十分专业且快速地拆开了纱布。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就这么按在了他的伤口上,稍微一用力——
“嗷!”宇文琪喉中发出了惨烈的嚎叫声。
等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发出了惨叫,他立马死死咬住了牙,以对抗闻娇的动作。
而闻娇面不改色,就跟拿他的额头当钢琴似的,很有节奏地按了起来。她戳得越用力,宇文琪的痛呼声就越绷不住。
鄂子羽进门的时候,宇文琪的惨叫声都快串成一曲交响乐了。
鄂子羽愣了下。
他看着病床边上,黑发披肩,身影婀娜的少女。他能瞥见她那截白皙瘦弱的手腕,还能瞥见她纤细如水葱一样的十指。
她的手指轻松地在宇文琪的伤口上跳动,动作优美,不像是在干一件坏事。
鄂子羽骤然加快了脚步。
他走到了病床边,一把扣住了闻娇的手腕。
触手温软。
鄂子羽不自觉地心神一荡,更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宇文琪看见他过来,喉中立刻喊道:“医生,她想杀了我……监狱里是不允许杀人的对不对?快,快去叫管教!”
鄂子羽的目光落在了他额头的伤口上。
他惊讶地看了看拆开的纱布。
她偷学了他,将纱布完整又快速地拆开了。
他又看了看宇文琪头上那个血肉模糊,结的痂都被戳掉了的伤口。鄂子羽眼底迸射出了惊人的光亮,他扭头看向闻娇,本该展露出怯弱一面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