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已经决定将此时瞒着两个老人家。
在墓园里,妈妈和二舅去做关于墓地的登记。陈可轻便晃着手在几株看起来年头不很久的小树下走动,时不时站住端详一下陌生碑石上的照片。墓园里好像什么年纪的人都有。
生卒原因各色各样。
大家的终点都一样。
阳光下的墓园并不显可怖,陈可轻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甚至很享受地哼着歌,轻和着周边隐约的蝉鸣声,等她走了大半个圈拐回到小姨的碑前时,便又见到了今蒙和林闻语。
小姨在哪里,她们也总会在哪里出现,陈可轻已然与她们亲近不少,主动上前打招呼,她叫林闻语作林姐姐。
管今蒙叫阿姨。
其实今蒙年纪也不算大,只是想想再怎么样,她也应该和小姨平辈才是。
她一叫完,林闻语便撇过头,抿嘴浅笑了下。于是大家便都熟络起来,约在旁边的茶室坐坐。
得知她们要去小姨的居所清理遗物,林闻语主动提出来给她们带路。
“我顺便去拿吉他。”她丝毫没有婉拒的意思,好似那把吉他本就该属于她似的。
陈可轻偏了下头,也只好跟风似地说:“我小姨让我去那里拿画箱。”
“嗯,她和我说过,很喜欢你画的画。”林闻语修长的指尖轻轻地点转着桌面上水绿色的瓷杯:“她说你画得不是很好,没什么天份。”
没想到小姨在背后居然是这样夸她的。陈可轻即时脸有些热,冲林闻语眨了眨眼睛,一副不大懂的模样。
倒是一点也不慌张。
林闻语补充道:“她说你没什么天份,画的东西比较简单,也很纯粹,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陈可轻悬起的心落了地,对林闻语多了一层认识,这个姐姐不大实在。
今蒙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多大变化,坐了会便又去了碑前,她手轻抚着花岗石凿的墓碑,似时不时地说着些什么话。
陈可轻隔着玻璃,看着有些怅然:“以后今蒙阿姨要怎么办?”
“难过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工作,生活,有机会就再遇到个更好的,或者坏些的人,继续生活和工作。”林闻语说。
她的话将陈可轻的目光拉了回来。
陈可轻能想到的仅仅只是今蒙失去了所爱,将是多么难过,她完全忽略了无论有多爱,小姨始终只是今蒙漫长人生里的小片段。
她还有很长的以后要应付。
为什么林闻语一下子就能道破呢。陈可轻心里有了小小的置气:“你这么一说,显得爱情好平庸。”
“你觉得爱情很伟大吗?”林闻语手支着腮,懒懒地倚在桌子上,考量地盯着陈可轻。
陈可轻不怕人看。
她们学表演的,什么眼神没遇到过,她很是泰然,睁了睁眼睛:“也不是很伟大,但至少也有点了不起了。”
她不好直接说,我又没爱过。
林闻语没再盘问她,只是突然改口微微笑道:“我喜欢你的眉毛。”
细细的,淡淡的,不服气的时候会稍稍扭一下。
有点可爱。
陈可轻没正面应这话,只是想起最近练习的一个境头,竟有几分相似感。镜头也是有个名字的:《轻薄》。
二舅现居台中,是个有身份的人许多公事等着他着手已无法再耽误下去,于是这边的事一结了尾,就和陈可轻母女道别,并再三邀请她们处理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