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怕她摔,每次都背着她走进走出,地上的白色碎石和深色泥坑便在她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晃着晃着,她又便晃到了另一个场景。
看见白正在红艳艳的山上写生,她没有红色的颜料,于是小姨走过来,一身血说:“有这么多呢。”
陈可轻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彩色绘的壁画,慢慢回神四下摸索着找手机。
小姨的事情让她对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有了莫名的恐惧感。
总担心收到类似说谁谁谁没了的短信。
手机里有收到一条欠费的短信通知,还有一通未接来电,是李善郁打的。
陈可轻看了眼时间,发现她并没有睡太久。只是梦太沉,让她有种恍然过了半生的错觉。
李善郁现在人回了台湾,单手开着车,说话的时候,视频接通的时候,她将红色唇边抿着的烟拿开,眼睛盯着正前方:“在哪里?。”
陈可轻脖子仍旧拧着,无法转动,只好走下床,方便左看右看来打量当下的环境。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打点得很复古,房间墙面上挂着很多彩色的纹饰。
“香格里拉的独克宗。”陈可轻回忆了下白日的行程,她们大概是到了。可惜她没怎么注意来时路上的风景。
独克宗,被称为月光之城的地方。实际上陈可轻并没有看到月亮,只瞥见抱着吉他坐在楼下对面一家小店门口和里边的人有说有笑。
“你妈明天回上海。”李善郁淡淡道,那副模样,大致像在通报今天的天气般,毫无情绪波动。在她看来毫无波动的事情,于陈可轻而言却万分沉重。
夜凉如水。陈可轻手托着腮,在窗边一脸怔愣地盯着林闻语看了许久,最后似想起什么般回过神把手机拿起来。
咔嚓。
抱着吉他,偏头笑着的林闻语被定格在了屏幕上。
她们原计划在独克宗古城呆两天左右接下来再搭车到拉萨。估计能在西藏地区呆上一周。
林闻语的腿已经不拐了,陈可轻的脖子却还是疼得厉害。
林闻语坐在床边帮她喷了点药剂,泛凉的手指在她颈侧反复揉搓:“客栈老板给的药,说很管用,明天可能就好了。”
“要是没好,我们明天就在城内转转。”
擦完药,陈可轻便又倒回了被窝里,倒不是困,主要是温度有些底,使得她整个人都处于软绵绵的状态。
她侧着身子,盯着林闻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林闻语每天晚上都会练会吉他,不论当天发生过什么,有多晚。
托她的福,陈可轻最近睡眠很好。
一首练习曲下来,林闻语看了眼陈可轻,偏了偏头。她偏头的时候总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酒窝微凹:“给你弹首催眠曲?”
陈可轻鼓了下腮:“不要。”
她不想再听小星星了。
大概是小时候妈妈老唱这首歌哄她睡觉,结果现在只要听见这个旋律就会打瞌睡。
她今天不想这么早就睡觉。
“闻语姐姐,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去西藏啊?”陈可轻想聊天。
或者说,比起听林闻语唱歌,她更喜欢和林闻语聊天。
林闻语说话的时候总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她身上有种旁边没有淡然和洒脱。
和李善郁身上的冷漠不同,她的声音是有温度的。
“赚钱啊。”林闻语说完颇是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