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不是我的父亲。
“可惜。”杰森·梅利斯特伯爵言简意赅,啜饮麦酒。
在这个安定的海疆城里,我每天都听人讲故事,银鹰家族尚武,这里也多有吹嘘过去的老兵和骑士的战争传奇。贵族小姐们在说,平民丫头们在说,还有男孩和汉子们也在讲,那些过去和现在的一个个豪杰,以及剑与剑的对决。他们唱的歌谣中呀,总有骑士英雄和伟大的史诗。
微笑骑士,“镜盾”萨文,莱安·雷德温,“龙骑士”伊蒙·坦格利安王子,高个邓肯,“白牛”杰洛·海塔尔,“拂晓神剑”亚瑟·戴恩,“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
作为一个小娃娃,我也陷入到这种氛围当中,幻想年轻英俊的骑士,白衣白马,长发飘飘,有着帅气英俊的脸蛋和所向无敌的剑术。
他可以是坦格利安家的银发紫眸,也可以是兰尼斯特家的金发蓝眼,或持瓦雷利亚钢锻成的利剑,或用星陨之铁铸就的长刃,他将高举鱼梁木做的白色盾牌,为我遮风挡雨。
我依偎在其怀抱,感受坚实的钢铁与壮硕的臂膀,他不会和亨得利一样臭烘烘的,他身上有风信子花的味道,笑起来就像是破晓的阳光,像是春季的微风细润,让我甜丝丝的,真是害臊死了。
如果撒拉当初和这样的侠义之士遇到就好了,他会带着她闯出一片天地,将少女救出恐怖堡这个阴森的地狱,他们会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相伴终老。
如果我未来拥有这样的夫婿,我就可以坦然面对恐怖堡的恐怖,傲然与卢斯·波顿大人对视。
我在想什么?清醒一点,莱雅拉·雪诺。北境崇信旧神,北境没有骑士,那是温暖南方的一个梦。
我这一世是个北境的孩子,恐怖堡的女儿,流着剥皮人的血,出生于错误的春天,在冬日里晓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兄弟,杀死了意图施暴的蛆。
我在想什么,渴望一个能打的小帅哥来救我?渴望能目睹母亲被剥皮时,有白衣的御林铁卫为我们杀出一条血路,然后逃出生天?
我拍自己的脸蛋,打得如此之响,让隔铺的凯瑞琳·斯莫伍德嘟囔着翻了个身,我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
别犯傻了。
就算北方有骑士,也会是恐怖堡教头罗加·马尔锡那样冷酷傲慢的刽子手和帮凶。我望着天花板,周围一片安静,堡外的波涛声传进房间,我睁大眼睛。
我前世有经验,我要学用剑,我要学战斗。别人靠不住,男性靠不住,只有我自己才靠得住!
【第三节】
第二天,我找到了亨得利·布雷肯,表达了我的意愿。
“一个女儿家要学习战斗?”亨得利有些惊讶,他的钝剑在他手里晃悠。
我坦然地看着他,“你不懂,小鬼,在北方,女人和男人一样有力,听说过野人吗?”
“你是说绝境长城北方的野人?”
“没错,他们之中有比男性更强悍的战士,野人称之为‘矛妇’。听说过莫尔蒙家族吗?”
“我想想,封地是熊岛,封君是艾德·史塔克公爵,北境的贵族?”亨得利·布雷肯的贵族家系和纹章肯定没我学得好,莫尔蒙家族族语昂首屹立,纹章是绿林黑熊。
“对,”我答道,“熊岛的女性居民和莫尔蒙家族的女人很能打,梅姬·莫尔蒙夫人和她的女儿都是骁勇的战士(除了似乎还没出生的莱安娜·莫尔蒙之外)。其他的还需要我说嘛?征服者伊耿可打不过他的姐姐维桑尼亚·坦格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