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时,钱太后搭着一个秀气俊俏的小太监的手缓缓走了出来,身上的素色如意云纹袄裙都明显抽了丝了,肚子高高隆起,浓密的青丝只用一支木簪松松盘着,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首饰,冻得脸色苍白双唇发紫。
因着身份尴尬,三人都只相□□了点头。正好此时地龙烧旺了,殿内霎时间变得暖烘烘的,皇后与赵仙仙在宫人的服侍下解了斗篷,一同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臣妾一向是让内务府按正常皇太后的用度供给慈安宫的,底下的人私自克扣了您,怎的也不派人去长乐宫里递个话呢?”钱太后到底是自己前未婚夫末帝高彦的生母,皇后见她过的这般难堪,也于心不忍。
钱太后动了动嘴,到底没说什么,只低头轻轻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她压根儿不知道,原来皇后一直命人按皇太后的规格供养自己。
“平日里都是哪些人派送物品过来的?都传过来好好问问!”这时赵仙仙蓦地仰起精巧的下巴,佯装气势汹汹的模样说道。
“是,奴婢马上就去找来!”清云转珠子转了转,立即反应过来,应下了话,转身就出了殿。
过了片刻,清云就领了几个宫女太监进来,他们见着皇后与贵妃都在此,知道大祸临头了,吓得纷纷跪地,哭天抢地求饶。
“是谁给你们胆子,敢昧下这么多主子的东西?”皇后见他们吵闹也心烦得很,她平日里虽温婉端庄,但到底自小就被晋阳长公主当作未来皇后培养着长大的,训起人来颇有气势,话里锋芒毕露:“说!吃穿用度那么多的东西,你们都藏到哪儿去了!通通交出来!”
另一旁老实端坐着的赵仙仙迟了好几拍,屏气凝神,诧异讶然地望着满脸怒意的皇后,像是想不到向来温柔的皇后还有这样威严的一面。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鼠目獐头的太监,抬起头来哭丧着脸说:“娘娘恕罪啊!东西都已经被奴才们偷偷拿出宫卖了,实在是交不出来啊!”
“那就把赃款尽数交出来,明雅,命人去把这几个狗奴才的房间搜一搜,他们身上也要仔细搜,务必把银钱都找出来。”皇后思索片刻后又道:“然后都拉去慎刑司里去。”
明雅听了吩咐后,急忙让人把这几个碍眼的奴才押走了,殿里终于恢复了一派祥和宁静。
钱太后因着身份不合适,从始至终一直没有言语,只静静地坐在另一旁喝着热茶。而立在她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孙荣霆低着头神色不太自然,手心止不住地冒汗,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位贵妃娘娘似乎有点眼熟,但抓心挠肺都想不起来是与谁相像。
“太后娘娘还没找过太医过来扶脉吧?不如今日就传个太医过来瞧瞧,顺便看看要不要开些安胎药?”赵仙仙感觉殿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适时地开口提议道。
钱太后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仙仙,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方才倒是没仔细看,这下子才发现这位享受椒房独宠的赵贵妃,与传闻中一样是个仙姿佚貌的娇艳佳人,明明与自己一样都有着身孕,偏偏她却仍旧楚楚动人,像春日里盛开的赵粉牡丹。
皇后听见赵仙仙的话,轻挑了一下眉毛,眼底迅速拂过笑意,又面不改色地吩咐人去传唤太医过来慈安宫,给钱太后瞧瞧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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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皇帝看过沈焕送来的密报后,面色异常难看,墨黑的瞳孔冷淡深沉,他用力狠狠地拍了下自己身旁的红木茶几,怒骂道:“这张巍真是反了天了,竟敢与西羌私通!”
跪在地上的沈焕也是脸色不好,挺直了腰杆,拱着手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张侍郎?是将计就计抑或是……”
“呵,既然这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