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男人辛苦许多，我不会说什么你要赎身做个清白人之类的不负责任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必须比我多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我也需告诉你的是，如今这个时代对女人的束缚比之前小了很多，女人也能工作上学做官，你如果想要改变自身处境的话，不妨利用自身优势，从嫖客那里学会读书写字，不论什么时候，有文化的人总是能多条路的。”

    几日后，乐景再次收到了白芍药的来信，这次信纸上只有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谢谢先生。”

    乐景不知道白芍药最后会有怎么样的结局，也许最终她的努力最终被命运的浪潮拍得粉碎，但是历史终究不会忘记她此时微小的努力，白芍药们身上绽放的人性光辉汇聚在一起，有朝一日定会照亮笼罩了这个国家三千年的长夜。

    ……

    北平的春天短暂得就宛如阳光下的新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夏天迫不及待地跑来了。先前院前无精打采的桃树也开了一树芳华，乐景懒洋洋地躺在树下的躺椅上，耳边飘过屋里李淑然的朗朗读书声，他打了个哈欠，就听屋外胡同里传来周大家的小崽子清脆的叫声：“离小芳远一点，你这个变态南塘！”一阵嬉笑声后，另一道声音叫了起来：“呸！你才是汉奸！你就是厕所里的蛆！”随后便是两群小学鸡“金钟罩反弹略略略”之类的弟弟发言，乐景却听得若有所思

    他那日为了怼南塘，以《狗眼看人低》为主，《奇人南塘》等杂文评论为辅，把那南塘结结实实骂了一顿，然而后续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狗眼看人低》自然收获了不少好评，让他惊奇的是那《奇人南塘》所引起的轰动效应。这么说吧，用后世的话来说，《奇人南塘》就是一篇微信阅读量10w+，微博转发十几万的爆款文章。里面乐景针对南塘写出的辛辣讽刺让哪怕不识字的人也津津乐道，刚刚周家小儿子和小伙伴们的对话也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小孩子骂人都用南塘来替代脏话了。

    如果说《狗眼看人低》是阳春白雪，那么《奇人南塘》就是下里巴人。为了让文章内容更加诙谐讽刺，乐景在写《奇人南塘》时放弃了过多的语句雕琢，遣词造句颇为接地气，有几分后世沙雕文的味道，也因此降低了阅读门栏，换而言之，容易让人看懂。哪怕没有什么文化的大老粗，也能在他人的转述里领悟笑点，所以这篇文章以让乐景始料未及的速度飞速传播开来。

    一件作品，哪怕没有高居庙堂之上，可当它被人民群众自发品读传播后，那么距离它成为经典也就不远了。想白居易为了让自己的作品便于传读，特意找街头老妪来修改自己的诗作。借用后世总、理的一句话来讲：“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乐景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他平日自负聪明，也犯了孤立静止片面主义错误。他搞错了他文章真正的读者。《狗眼看人低》虽好，但是它只会被知识分子品读，乐景的思想是无法传达到几亿国民那里的，写来写去不过是曲高和寡孤芳自赏罢了。

    人民的，才是大众的，才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所幸他现在意识到这一点还不晚。《狗眼看人低》这个系列他当然还会继续写下去，只不过不会是目前的重心了。

    他要重新选择一个人民喜闻乐见的新题材来书写他的思想和故事，新题材也许媚俗，也许浅显，也许没有像悲剧那样高的艺术性，但是人民会喜欢的，人民也会乐于接受作品传达的思想。

    新题材该写什么呢？乐景想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