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是一个大宅子,分为东西府,大房住东府,二房住西府,只有一墙之隔。
邱璃跟杨家走的很勤,跟两个舅母及表哥嫂表姐妹的关系也非常好。这么多年来,发配的那几家关系很融洽,都是几家内部联姻,无论媳妇还是女婿,都知根知底,也说得来。
八月初,齐家三族七岁以上男丁以及主家女眷,齐家一党,共计一千三百三十一人被斩。那几天,午门外哭声惨烈,血流成河,弥漫在京城上空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齐家家主原齐国丈,在来京的路上死了,运回京的尸首被大卸几块喂了狼。
可看皇上对齐家有多恨了。
其实皇上是先太后的亲孙子,跟齐家也有血缘关系,但他的恨意远远超过了那一点血缘维系的亲情,下手没讲一点情面。
邱璃暗诽,皇上表哥的内心可不像他表面那样仁慈。
邱璃也恨齐家,却对古人喜欢连坐非常不赞同。那一千多人中,至少一千人没干过害杨家的事,有些人或许连主家的福都没享过,就这么死了。那些女人更惨,直接没入教坊司。
听叶风说三皇子一个月前就上吊自杀了,只不过这个消息被封锁了,要过两年再公布。
但想到杨平平的屈死,杨家及另八家死了那么多无辜,还有一直住在单指峰的安安母亲,以及皇上曾经被圈禁的十八年,又能理解皇上的恨和怒。
之后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冲走了夏季的炎热,洗刷干净残留的血迹,也冲散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天,邱璃带着一双儿女去杨家玩耍,下晌婉拒了两个舅母留他们在这里吃晚饭,她是想绕路去看望和安。
马车快到风雎院胡同口时,杨子兴悄声道,“大奶奶,我看到国公爷的马车进了那个胡同。”
邱璃也听说过,叶国公经常去风雎院献殷勤,开始连大门都进不去,现在能在垂花门外站站。
便说道,“那就叫算了,直接回府。”
九个月大的栖姐儿非常聪明,听说不能去祖母家串门子了,小嘴立马瘪了起来,要哭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瑾哥儿赶紧哄道,“妹妹不哭,回家哥哥给你当大马。”
栖姐儿喜欢骑大马,当当和熊样、黑子在的时候骑它们,它们不在家就骑哥哥或是爹爹。听了这话,咧开小嘴笑起来,拍着两个小胖巴掌欢呼着,“啊~~啊~~”
邱璃笑笑。她一直致力于教导儿子要有责任心,要顾及他人感受,栖姐儿就是活“教材”。瑾哥儿做得很好,不仅时时关爱妹妹,爹爹不在的时候还要关爱娘亲。
回到随院,却看到叶风回来了。
邱璃有些吃惊,“还没到休沐,你怎么回来了?”
叶风抱着一儿一女亲热了一阵,把他们打发走,才悄声说道,“无净师傅给我带了口信,让咱们后日去单指峰。”又强调道,“是我们两个,我也去。”
“真的?”
邱璃惊喜不已。她一直在盼着这一天。
叶风笑道,“这还能有假。我还说给外祖和岳母多带些番芋,无净师父说,单指峰上也种了,前两天才收获不少。你收拾收拾,我去跟祖父祖母说说,接你们母子去风鸣镇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