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常地尽量让自己开心,让自己思维简单一点,不去想那么多,佛系,顺其自然。
但到晚上,人情绪防线估计要脆弱不少。
他还翻身起床,抓起一支笔,又挑来选去,选了张最好看纸,写上几个大字,“我遗书”。
但笔尖悬在纸面上,好久都写不了开头第一个字。
最后,他扔开笔,把纸撕得碎烂,丢进垃圾桶。
所以说,未知才最可怕,可怕到,连做心理准备机会都没有。
“不会。”
楚喻摁在桌面上手指陡然一松,“什么?”
“我说,不会。”
陆时看着楚喻,嗓音轻哑,“如果你只能活几年,那我血就给你几年。如果你会活几百年,那到我死,我血都是你。”
“或者,”
陆时手指,顺着楚喻颈侧,描摹至下颌和脸颊,最后停在眼尾。
他嗓音危险又诱人,“或者,跟我一起死?这样,我死后,你就不会吸别人血了。”
楚喻瞳孔微缩。
但奇异,竟然不觉得害怕。
好像,这个提议也不错?
也不知道,没有了陆时,他能不能接受别人血。
而就算有这么一个人,那个人,能不能接受他吸血这个特性,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怪物。
吸血小怪物。
楚喻没有挣开陆时手,他看陆时眼睛,评价,“这个提议还不错。”
“陆神,校花,你们果然——”
梦哥推开教室门,嗓音止住,咦,他刚刚好像看见,陆神在摸校花脸?
眼花了?
梦哥很快又扬眉道,“果然我情报没出错,你们真悄悄回教室偷懒了!”
楚喻从课桌上下来,问梦哥,“怎么了?”
拍拍脑门儿,梦哥犯愁,“还不是方子期,太特么不靠谱了!他从起床开始就紧张兮兮地,刚刚吧,要轮到他了,他非要去热身,行,热就热,结果,刚跑两步,脚就给崴了,贼坑!”
“脚崴了?严重吗?”
“严重倒是不怎么严重,没伤到骨头,但男子一千米肯定跑不了了。我跟班长商量了一下,就说来问问陆神,能不能代方子期上场跑跑?”
话说完,梦哥心里其实挺虚。
开学两个月,他跟陆时说熟吧,好像也不熟。说不熟吧,讲讲题、一起吃饭、打篮球,都没问题。
反正心里没底。
陆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楚喻,眼神询问。
楚喻看懂了,他先回想,自己吸血克制了,吸得确实很少,然后问陆时,“你还有体力吗?”
“有。”
楚喻又小声问,“那你嫌麻烦吗?”
“不麻烦。”
“那,要不去帮忙填填学委作出来坑?”
“好。”
这一来一回对话,听梦哥糊里糊涂——
陆神自己要不要下场跑步,怎么让校花决定?这什么操作?
检录处,楚喻帮陆时拿着手机和矿泉水。
章月山正围着陆时转悠,什么“为班级奉献”、“方子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这次救场”之类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
等参赛选手站到位,楚喻手里帮陆时拿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裁判已经就位了,没时间接电话,陆时最后活动了一下,偏头朝楚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