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手下意识地撑在粗糙树干上,勉强站稳。
还活着。
楚喻还活着。
他还活着。
低着头,陆时唇角露出一丝笑来。
山洞里,楚喻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
他艰难地撑起沉重眼皮,就发现章月山也站了起来。
章月山在原地走了几步,侧着耳朵仔细听,周围却又归于安静。
“校花,刚刚那个声音,你听见没有?不是我幻觉吧?”
“不是。”楚喻没什么力气,“我也听见了,不是幻觉。”
章月山重新坐下,又想哭又想笑,手按着额头,“嗯,肯定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楚喻皱了皱鼻子,问,“班长,你又受伤了?”
空气里淡淡苦味明显了一点。
被血气引诱,楚喻胃痉挛着扯痛,喉间干痒痛感更明显了。
好渴啊,好想要血……
“没什么,刚刚你在睡,我站起来准备活动活动。没想到地面太滑,摔了,手掌心按在石头上,流了好多血。”章月山展示了一下自己手心里伤口,“等出去了,包扎包扎就行,就是弄得山洞里都是一股血腥味儿,闷。”
聊了几句,章月山看着手电筒,皱眉,“校花,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夜灯好像没最开始那么亮了?”
楚喻眼前发花,努力去看,“好像是有一点。”
正说着,小夜灯就以肉眼可见速度,逐渐变暗,熄了。
“我草啊,说好亮五十个小时呢?怎么这么快就没电了?”
他们在山洞里,没有时间观念,但五十个小时肯定是没有。
楚喻手捂着胃,笑道,“班长,别气,省省体力。”
“听你。”
章月山丧气,摸索着在地上坐下,安静了一会儿,开始背古文。
楚喻听着,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喻又醒了一次,是被章月山推醒。
他能察觉到,章月山手就在他鼻尖上方,正屈着手指,探他呼吸。
掌心伤口有血,溢出淡淡苦味。
楚喻本能地咽了咽唾沫。
血。
不,不可以。
楚喻克制住本能。
“班长。”
“卧槽!”章月山下意识地收回手,退了半步。
“我快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刚刚怎么叫都叫不醒。”
“没有,只是太饿了,睡得有点沉。”楚喻想转移自己注意力,提议,“我们来聊天吧,黑漆漆,又没有光,好吓人。”
“好啊!”章月山开口道,“我前几天做了一道题……”
他什么都聊,从不会题,聊到和梦哥打篮球,又说到小学三年级同桌,以及以前喜欢玩儿游戏。
楚喻时不时地应一声。
忽然听见章月山问,“校花,你有没有喜欢人?”
楚喻一时没反应过来,“喜欢人?”
章月山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有喜欢人。喜欢很久了,但一直没敢说。看梦哥一天天地去陪他喜欢那个女生跑步,我还挺羡慕。”
楚喻问,“你喜欢谁?”
“隔壁班一个女生,你估计不认识。皮肤很白,齐刘海,眼睛大大,脸很小,估计就我巴掌这么大。背一个粉色书包,拉链上还挂了一个小兔子,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