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连串的对不起之后是兵荒马乱般的刺耳杂音,广播室的播音话筒被人撞到一边,刺啦刺啦的噪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哑。
最后,播音话筒电源被人掐断,广播里再次恢复平时的沉寂。
整个高二一班,睡觉的,清醒的,玩手机的,打牌的,这会儿都做了特齐整的一个动作。
齐刷刷将目光定格在迟芒身上。
迟芒捧着水杯,眨巴眨巴眼,环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又眨眨眼,慢慢抬起手,举着杯子,缓而郑重地挡住了自己的脸。
全班:“……”
你这是欲盖弥彰你知不知道?
“那个声音,是路欣欣?”
有人回过神,低声和旁边的人咬耳朵。
“我听着也像。”
“她怎么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啊?还和迟芒说对不起?她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难道真是因为上次月考那事?”
“这和却神喊她出去有什么关系吗?”
“……我怎么知道?”
该同学终于一言难尽地抬起了头,望向了某个位置。
迟芒淡定地坐回原位,甚至跟个小孩似的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
事实上她哪里是在喝水,分明就是借着喝水的动作遮掩翘起的嘴角。
她开心,不是因为路欣欣的道歉,也不是因为路欣欣出丑,她还没那么落井下石,她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是以没控制住心情,让嘴角翘了起来。
郁却找了路欣欣,然后路欣欣就在广播里和她道歉,这事要说和郁却没关系,她都不信。
另一边,广播室的门被人用力拉开,女生哭花了脸,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邓朝言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心情那是相当的沉重。
他扭头看向老神在在的郁却,对方悠闲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郁却!你太狠了!”邓朝言控诉道。
郁却撩着眼皮,不凉不热地扫了他一眼,慢悠悠直起身,也不搭理他。
邓朝言继续控诉道:“什么脏活累活都扔给我,你还是不是人了?你倒好,昨天和妹子去二人世界,给我发条短信,我就带着一群人去翻垃圾桶,还替你和文科班的班主任请假!”
语速太快,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忍不住想喷口水。
郁却挪开脚,往旁边让了两步,嫌弃的眼神。
邓朝言毫无所觉,依然在叨逼:“那些就算了,你今天还让我把人家姑娘拦在广播室里一个劲给芒妹道歉,这要是个男生我也就无所谓了,但人家是个女生啊,你就这么不怜香惜玉?”
郁却冷冷撇过去一个眼神,邓朝言噤声两秒钟,话痨本质压过一切,毕现。
“我没开玩笑,这事儿真的有点绝了,虽然人家姑娘扔了芒妹那个小玩意吧,但那种玩意你不多的是?用得着和人那么斤斤计较?”
“滚。”郁却耷拉着眼皮,不耐烦。
邓朝言非常不乐意,痛心疾首:“却神,你太绝情了,咱们三年的交情,你以为一个滚字就能打发了我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你告诉我你今天这么做的理由。”
“告诉你什么?”郁却看都没看他,冷漠地嘲笑道,“以你的智商,能理解几分?”
邓朝言:“我靠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听听你这是人话吗???”
郁却面不改色:“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