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父亲将她接了回去,因为她母亲患了被害妄想症,年初就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是她父亲支付的住院费用,钟凉意一有时间就去病院探望母亲。
上周她过去时,母亲竟然没有将自己关在病房里,反而和一名护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手机,她们在看一些关于猫的视频,钟凉意以为妈妈对猫有兴趣。
于是当天下午她就精心挑选了一只猫带过去,没想到她妈妈不仅害怕地拿枕头扔她,还尖叫着让那只猫滚远点。
钟凉意不得已只好先回去,之后又试了两次,她妈妈反应还是那样,她只好放弃。
可出乎意料的是,昨天护理姐姐给她发了个视频,就是迟芒和郁却站门口喂猫的短视频,还说她妈妈那会儿就反复地看那段视频。
尽管视频不久之后就被删了,但护理姐姐提前保存了,钟凉意看见视频里的人就知道那是她们学校的,下午便找上了迟芒,想借她的猫用两天,或许这猫对她母亲的病情恢复有所帮助。
周六一大早,迟芒和钟凉意到病院时已经九点多了,迟芒抱着正眯眼打瞌睡的斯坦从车上下来,斯坦甩了两下尾巴,挠到她下巴,喵了声。
她跟着钟凉意往里面走。
中间路过某间病房,迟芒听见有人嘶吼的声音,接着是兵荒马乱的噪音,没多久,杂乱的跌跌撞撞中响起格格不入的冷淡指挥声,是女人声音。
“按住,别松开……行了。”
迟芒不觉什么,从门前走过,怀里的却斯坦慢慢睁开了眼,脑袋微微往侧一转,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扇门。
“喵”
迟芒低头看了看它,摸摸它脑袋:“乖哦。”
斯坦脑袋缩回去,乖巧地趴在她手臂上睡觉。
到了病房门前,钟凉意停顿了一会儿,深吸口气,面色沉重地推开门。
迟芒跟着她走进去。
病房里窗帘紧闭,密不透风,灯也是关着的,太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屋子里自然而然的亮。
病床上缩着一个人,白色被子隆起,看得出来,睡觉的人容易感到不安。
床头放着两束花,淡黄和浅粉的,屋子里不通风,弥漫着淡淡香气。
身后的护理人员赶紧进去,拉开窗帘打开窗,让空气流通起来,一边小声说着什么,走到病床前和钟妈妈说了几句。
钟妈妈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肯见人。
迟芒将斯坦递给钟凉意。
“没事的,我会看好斯坦的。”钟凉意保证道,“一定不会让它受伤。”
迟芒摸了下斯坦的脑袋,哄它:“斯坦,千万不能任性哦。”
斯坦不知听懂没有,奶气地喵了声。
护理人员又说了几句,钟妈妈终于肯露出个脑袋,抱着被子,垂着脑袋,头发披散。
迟芒往边上退了退,尽可能把自己藏起来。
医生说了,钟妈妈患了被害妄想症,突然见到陌生人很可能刺激她病情恶化,能不让她见到就不让她见到。
钟凉意抱着斯坦走过去,细声细气哄着钟妈妈,钟妈妈始终低着头,谁也不看,也不说话,手指抓着被子不放。
经过钟凉意和护理姐姐的一番努力,钟妈妈终于肯抬头看斯坦一眼。
然而只是这一眼就让她发了狂。
她抓起床头的花,尖叫着把花束末端冲钟凉意砸过去,钟凉意连忙将斯坦护在怀里,堪堪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