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道:“这等精锐,就是有一万人,也敌不过我手下三千。”
郑先护还有周围几位将领听他言语不逊,有意扫禁军的面子,便都有些不爽,只是嘴上没说。尔朱荣丝毫没注意到众人情绪,反而继续得意洋洋跟元子攸吹嘘:“殿下知道我尔朱荣怎么练兵?我不练兵,我只打猎,我打猎就是练兵。猛兽在林中,各人把手各人的出口给我围住了,谁要是敢退一步,或者把野兽给我放跑了,直接军法从事,当场我砍了他脑袋。别说羚羊獐子,就是狮子老虎大象来了你也得给我围住。我那士兵,獐子都不敢放跑一只,别提人了。”
元子攸:“法子倒是好,只是为头獐子杀人,只怕将士们有怨言。”
尔朱荣横道:“谁敢有怨言?军法从事!在我的手下混饭,就要服我的规矩。”
元子攸笑:“博陵公果然是军法严明。”
尔朱荣望了远处的校场,灰尘扬起。尔朱荣道:“这禁军中,不尽是鲜卑人吧?”
元子攸道:“也有汉人。”
尔朱荣不屑道:“那些汉人文文绉绉四体不勤,能打什么仗。打仗是我们鲜卑军人的事,汉人就好好种他的地就是了。皇上把汉人编入禁军,对禁军的战斗力可是大大有损。当年太武皇帝兵车四出,北击蠕蠕,南讨刘裕,横槊中原,饮马长江,何等威风壮烈,靠的就是咱们鲜卑的勇士。自太和以来,一代不如一代。”
元子攸不动声色,笑说道:“话不是如此说。而今中原,衣冠礼乐,哪一样不是汉人传承。祖宗们虽然是马上取天下,但不能马上治天下。汉人据有中原上千年,我鲜卑入主中原为时尚浅,多的是需要向汉人学习的地方。以武力制天下,弊端甚重,远不如汉人的儒家礼乐,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更显得天下归心。高祖元宏,为混一戎华,遂有太和改制之初。积数代之功,建此此千秋万世不灭之伟业。代北之人,对太和诏书颇多误解,对高祖暗相诋毁,说他抛弃鲜卑,抛却姓氏,实在曲解了高祖的苦心。不论是姓拓拔还是姓元,都是中原正朔。我拓拔氏是鲜卑的皇帝,也是汉人的皇帝。不论是鲜卑人还是汉人还是诸胡,朝廷都一视同仁。”
尔朱荣见他别有弦外之音,遂大笑道:“看来殿下对汉人文化颇有涉猎呀?”
尔朱世隆笑说道:“长乐王殿下的生母李媛华是汉人,外祖李冲,是汉人名臣,为当年冯太后所倚重。”
尔朱荣是个粗人,见这长乐王伶牙俐齿,说不过他,便提议说:“这校场上人声嘈杂,演武看的也没趣。不知殿下喜不喜欢打猎,我看最近天气凉爽,不如咱们叫上几个人,一同到郊外打猎去。”
元子攸道:“这提议不错,我也素爱打猎。”
郑先护道:“殿下孝中,出去打猎怕不妥。”
元子攸道:“无妨。热孝已满,已经出了服了,我陪博陵公去走走,不饮酒便是了。”
洛阳南郊多有密林和野兽,元子攸平常爱去南郊。众人一时商议好了,便一起往尔朱荣的宅子去。众人来到马厩里,尔朱荣家中颇有好马,属下十几个武士,一人骑了一匹。元子攸夸了一句他的马好,尔朱荣立刻得意地开怀大笑:“不瞒殿下,我在并州,养了十几个山谷的马,殿下若是喜欢,我回头送殿下几匹。可都是上等的宝马。”
元子攸笑道:“我可不等你回头。博陵公日理万机,回头我哪去找你,你诚意要送,不如现在就送我。”
尔朱荣呵呵笑:“殿下可真是爽快人,我尔朱荣素来说话算话,哪能敷衍殿下。既然殿下这么说,那行,殿下看我这哪匹马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