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不免心烦意乱:“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招新大会,就这么回去也太丢人了……”
再看怀里的傻子,已经在火光的暖意中安静下来。宋扬老气横秋地摇头:“生个火就满足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难堪,只穿了个中衣,啧啧,羞不羞。”
傻子不觉得羞耻,反而往他身上靠紧了些,惬意地眯起眼:“抱……”
宋扬算是明白了,这个傻子只会说“冷”和“抱。
那就麻烦了,总不能带着傻子回梅花洲吧?宋扬见他穿的是单薄的中衣,可料子却是上好蚕丝。
想必他也是大户人家的什么人,虽然痴傻温顺,却由于身份高贵,还是成了他人的眼中钉。为夺家业,凶手终于选在今晚,把他扔在海里淹死?
可方圆十里,都是沧海一境的地界,并没有大户人家。普通人从远处漂到这里来,怕是早凉透了。
宋扬又想,兴许他是个采花大盗,在海边或者江边轻薄大姑娘的时候被当场发现,来不及穿衣服,就跳水逃命,然后一路被波涛冲到了入海口,连惊带吓就傻了。
宋扬觉得这个猜测比较靠谱。就算不是采花大盗,他穿着中衣就出门,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宋扬顿时嫌弃起来,推傻子:“喂,不管你现在多可怜,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起来!”
傻子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冷……”
“这火堆足够你烤干衣服,我要回梅花洲了,就此别过。”宋扬挣扎。
哪成想傻子的力气挺大,宋扬只好用手去拽,“放开我,别以为长得好看,我就不敢打你……嗯?这是什么?”
宋扬看见,傻子的手腕上戴着个东西。
那是一枚手环,莹白如玉,触手却十分寒凉,像是冰雪做成。由于傻子的肤色白皙,这手环又紧紧扣在手腕上,若非宋扬摸到了,还真是难以发现。
宋扬还在观察这奇怪的手环,忽然一声呵斥响起:“岸上生火的是何人?”
紧接着,从南边的海面上飞来十多个人影,脚下都御着剑,在虚空中穿梭自如。波涛动荡,他们身上的深蓝色衣袍也在动荡,仿佛海浪里迸溅出的水花。
这是沧海一境的人!
宋扬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傻子了,忙冲他们挥手:“我叫宋扬,是来拜师的!”
这些人在宋扬的头顶略作盘旋,便落了地。
“拜师?”这声音便是方才问询的人,他皱眉看着宋扬,“今日招新大会已经结束,弟子们均已分到各个门下,请你明年再来。”
宋扬不肯:“我等不到明年了,求你们让我进去,分到哪里都可以,我一定会用功修习的!”
“不行,从哪来回哪去,不要在此逗留。”那人不耐烦,扬了扬手里的剑,“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宋扬没料到对方是这个态度,有些怒了:“这就是你们沧海一境的待客之道?”
又一个弟子开口道:“丁师兄,凡人禁不得冻,不若将他带到海边客房,明日再走。”
宋扬看向他:“这位兄弟还像话些。”
“你……”那个丁师兄刚要反驳宋扬,忽然抱着宋扬的傻子抬起了头。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宋扬身上,没有留意傻子。此刻傻子面朝他们,头发向一旁滑落,露出细长的脖颈,和有些怒意的脸。
可他的五官柔和,眼底的卧蚕又颇为明晰,天生就是一副亲和长相,这一来非但没有威慑力,反而像是被欺负之后的委屈模样。
丁师兄清了清嗓子,“这是……”
像是为宋扬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