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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沉默
    枪,是愚蠢的人才会使用的工具。

    那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想用枪射穿心脏自杀呢?为了打发时间,芥川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独自走在街道上,可以感觉到零星的行人,以及那些人压抑的尖叫,或许是认出他了。偶尔有深夜飙车的人在路上疾驰而过——仿佛从荒原上肆意驰骋,进而与路面发出刺耳的刮磨声。

    他看不到事物具体的面貌,却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气息。黑暗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他仍然可以分辨出很多东西的轮廓。

    芥川想要系上风衣的排扣以抵御寒冷,但是手却因为僵冷而不受控制。原先,他的双脚和手腕上都捆有锁链,似乎是为了将他困在病床上。他用黑兽将链条切断了。但是,当他试图将铐锁也一并切开的时候,不小心在手臂上划开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然后,他的罗生门就消散了,任凭芥川怎么催促都不肯出现。

    在他昏迷后,竟然还有被锁起来的价值。

    着实看得起他。

    消毒水的气味实在太过浓烈,所以芥川跳下窗户,绕过了为数不多的几道气息离开了医院。

    他恍然地知道这座医院了,横滨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可是要前往什么地方。芥川并不十分确定,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基地。他只想把自己带去一个能够用于休息的地方。

    对于任务失败会受到什么惩罚,他还没有做以考虑。

    所以,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那些阴影依然跟着他。不过,他不在意它们,并且已经隐约想起了它们实际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所以,为什么会想用枪自杀呢?

    在他愈是愤怒并感到仇恨的时候,黑兽离他很近,仿佛与他在一同战斗,所以他从来不用担心自己背后空无一人。但是当他失去了那些东西,黑兽也就随之离开他了。直到他下次使用异能。

    杀戮,失败,耻辱,伤痛。他与这些陪伴。就像黑兽陪伴他一样。

    以及他很少去投入过多注意的孤独,身为人却无人能理解的孤独。他总是忙于让自己变得强大,像大部分人那样,通过这种忙碌的方式来让自己没有余力去考虑过多。

    所以,他也就违背了自己内心的驱使。

    他想要见到那个人最后一面。但是就算这一决定也让他有些犹豫,难道要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吗?

    就算见面,他也只会觉得无话可说罢了。沉默时,心很充实,仿佛有很多话要讲。开口却只觉空虚。

    想必太宰先生也只会觉得跟他无话可说。所以,他为什么想跟他见面?

    还未迟钝太过的思维继续与昏厥僵持不下。他近乎执拗地让自己维持着半梦半醒般的理性,那些阴影则亦步亦趋,全都攀附在他身上,让他觉得自己逐渐窒息。

    等他隔着街道看着那座建筑物的时候,有些窗户仍然透着微弱的灯光。芥川几乎想要掉头就走了。

    当他不再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他连伸出手的勇气也不再有。或许他一直都没有勇气,只是用恨意和不甘来佯装。

    太宰先生,想必会再次失望透顶。不过他不会有机会知道了。就像他不再有机会完成其他事一样。

    他把过去的自己独自放在小巷中,不再想去营救些什么。

    他也不想去因为那个无端的想法去找一把枪,然后再可笑至极地开枪。如果可以,溺死在海中反而是他最好的结果,可是他没能得到那样的结果。

    他不用再道谢,道歉,道别。也不用再跟自己的希望战斗,恐惧战斗,绝望战斗,以及执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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