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好吗！”
中岛敦担忧地看着止不住地低声咳嗽，仿佛要把呼吸的力气也一并咳去的芥川。
“……”
“……闭嘴。”
“……”
“刚才，那个……”
“……”
“……我是说，谢谢你。”
如同受催促而被迫发出的道谢之言，中岛敦脸上的情绪异常纷繁矛盾。
芥川皱了皱眉，对他的这一多余行为表示出无可理解。
如果芥川把他独自留在那里，说不定他就只能引颈待捕或者拼死一搏，当时并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逃脱。然而在敌我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芥川也没有如他先前所言，把自己当做诱饵而独自逃生。
更是连恨意，仿佛也不见了。
似乎他们两个，完全成了陌生人，本应如此的陌生人。
他们的人生不该有任何交错。
但是究竟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说他们其实有相似的地方？
一瞬间，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渴望竟然压倒了一切。
“……”
可是，芥川完全没有交谈的意思。
“不过话说起来，你的身体还真是差劲啊。我要是像你一样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本意只是为了表达看法，却说成了挑衅一般的话语。话音落下的时候中岛敦自己都有点吃惊，是因为刚才突如其来听到了的……那句话的原因吗？
还是说，他对芥川其实一直有着本能的排斥与厌恶？
“……”
芥川的表情更阴沉了。
“我要是像你一样，也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心亏的中岛敦只好语塞。
“闲谈的时间就到此为止吧。”
伴随着墙体被破坏坍塌时的巨大声响，令人不快的声音阴魂不散地响起。
“可算找到你们了，无处可逃的丧家野犬。”弗朗西斯兴致缺缺地说道。
“芥川，我们——”
“那边，人虎！”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用于货运的电梯赫然就在不远处。中岛敦一咬牙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芥川已然跟弗朗西斯缠斗起来，为了不浪费时机，未来得及多想中岛敦只能快速跑了过去。
“芥川！！”
在电梯门关闭的最后一瞬，飞身进来的芥川就像书籍中一页轻薄的标本。然后半跪在地上继续咳嗽了起来，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手上沾染了鲜血。
情绪不受控地波动了起来。
中岛敦，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刚才你为什么又……！”
“……”
“因为……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芥川沉默了一会。对于中岛敦在另一些时候令人费解的迟钝程度，实非所愿地有所体会了。
“太宰先生为了降低风险，所以要求我加入这次行动。你大可放心我会遵守约定。”
中岛敦恍然醒悟。
“包括降低有关我的……风险吗。”
“……”
芥川闭上了眼。
“……你还好吗。”中岛敦不安地顿步，回头问道。
这个芥川，原来同样很在意太宰先生。
“比起在乎这个。”芥川闭一闭眼强行压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