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拼了命地活下来就是为了让我杀掉你，我就让你这么绝望吗？”

    太宰先生……

    在说些什么？

    “还是说，为了报复我的那句话吗。”

    “……”

    “……”

    “对不起。我很抱歉过去对你做出的那些事情。伤害过你那么多次……自以为是地让你可以成为黑手党中最强的异能力者，却半点不顾你的意愿。”

    为什么……要对他道歉？

    奇怪的是。

    心里对当下的场面没有任何感受。一切事物都拉远了，如此不真实、遥远又虚假。就连这份怀抱也显得如此的陌生，是另一场幻觉吗？就连这样的问题也无法回答。他能够直接感受到有一层薄膜阻碍在他和其他的东西之间，没有生命，也没有感知。一切都可有可无。

    仍然没有想起来要如何将脑海中的只言片语诉诸于口。

    不过，不要道歉。

    芥川迟疑地回抱住了对方微颤的身体。或许已经不记数次地。他其实并不在意这是否是幻觉。

    “……”

    因为……只要他看他一眼，他就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你已经把我从绝望的泥沼中一点点拽出来了，可为什么你还是那么绝望呢？”

    “就连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也只是站在深渊之上一个安全的距离鼓励我，鼓励一个早在最开始就已经跌得粉身碎骨的人自己爬上来。但是，我相信着他，所以我选择成为救人的一方。”

    “芥川君。”

    “只有你跳下了深渊，来到我身边。”

    “……”

    “现在为什么……又想要一个人离开？”

    ‘景色看多了，会想从这里跳下去过吗？’

    ‘……’

    ‘……会。’

    ‘下次这么想的话，记得打电话叫我。让我陪你一起。’

    ‘……’

    ‘我知道了。太宰先生。’

    血腥气愈发浓郁，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越来越冰冷。就像从梦中惊醒了那般，太宰治将手附上芥川的颈侧确认脉搏，随后紧皱的眉才松开了些许。

    “听得到吗，芥川君？”

    过了两秒，怀中的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太宰治不由一怔，嘴角无意识地攀升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居然又撒娇了……真拿你没办法啊。”

    “……”

    “我大概猜到了。虽然还不是很确定原因……不过没关系。我带你去找我信任的医生。”

    “想要听到你的声音。听你念出我的名字，要你告诉我我对你有多么重要。想要听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离光太近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黑暗中生活了。就算芥川真的想自杀，他也不会允许。

    “……”

    “不要睡着，芥川君。”

    开始下滑的身体告诉他，对方已经在逐渐失去意识。

    太宰治将他拦腰抱起。临走之前，他最后回头看了眼夕阳下碧波粼粼的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