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念心下不由得微微一动。
他知道,邶清如看着冷傲孤绝,又积威甚重,看着十分难以亲近,但其实,这人确是心思仁德之辈。
只是他修行的天道,信奉因果有道,万物皆应顺应因果,凡事不可强求。
很多事情上,他未免看上去有些太过于无情和漠然。
但他守护的,确是这天地正道。
那灵力十分温和,似是在查探它周身的情况,又似是在滋养着它受损的经脉。
江梓念只觉得周身恍若浸泡在温泉中一般,舒适地让它忍不住呜了一声。
但没过多久,邶清如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后将它放下了。
江梓念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都躺在一个小窝里。
那小窝虽朴素,却柔软整洁,上面铺了一层保暖的棉布,大小刚好够让它躺下去。
江梓念躺在窝里,他看了一眼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爪子背面还有几个粉红的软垫,他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它将自己头趴在小窝边缘,耳朵尖也稍稍垂了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尚且有些不能适应变成狗的日子。
没过多久,便见邶清如又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紫玉的小瓶子。
江梓念只见他在它面前从那紫玉瓶子里取出一粒药丸来,继而递到了它的嘴边。
江梓念如今并不能很好地习惯这具身体,于是,它舌尖一舔,在将那药丸卷入口中的同时,它也糊了邶清如一手的口水
嗯
江梓念微微抬眸,那人被他糊了一手的口水,面上却好似并没有太过生气。
邶清如确认它将那药丸吞下去了,而并没有掉出来,这才起身,继而拿出一块巾帕来,将手上的口水擦去了。
他面色不改,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见他神色如常又坐下来继续看书时,江梓念这才心下微松。
吃了那药丸之后,不过一会儿,江梓念觉得自己有些想睡觉了。
他如今这个身体还只是个幼崽,幼崽本来就十分嗜睡,加上他又受了伤。
观察了一会儿这附近的环境,江梓念发现自己如今在邶清如的主卧里。
邶清如虽在混元派有着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但他本人生活却十分简朴。
他在天一峰上只有一幢小木屋做居所,屋内也无一丝华丽的装饰,只是十分朴素而简洁。
木屋虽小,但能避风雪。
天一峰上常年冰雪不化,这外头是冰天雪地,而这屋内温度适宜。
在这熟悉的环境中,江梓念最终还是抵不过这具身体的本能,没过一会儿,他觉得睡意沉沉,眼皮一闭,便睡着了。
邶清如是他的第三个任务对象。
他虽在这天一峰上和这人相处了十几年,但是他却从不曾真正的了解他。
他不曾表露自己的一丝情绪,好似世间万物皆不会让他停留分毫,他是真正的强者。
无情便没有弱点,而他强大得不似凡人。
在第三个任务中,江梓念扮演的徒弟曾于邶清如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或许那十几年的相伴曾打动了邶清如些许,但那些并不足以让他为他停留。
于是,在江梓念投奔魔界,背叛师门之后,没有犹豫地,他一剑将他斩于无情殿下。
那里祭奠着列祖的牌位,那里是他对他赐玉牌,收他为徒的地方。
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