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去天涯海角寻找他,它却就近在咫尺,在他不过稍稍伸手便可触碰的地方。
而他竟一直都未曾发现
邶清如轻轻抚了抚它柔软的绒毛。
它细腻的绒毛触在他手上只觉得干燥又柔软。
邶清如将它从窝里轻轻抱了起来。
它却也乖巧,只是舔了舔嘴巴,继而在邶清如怀中轻蹭了一下,便又睡了过去。
抱着怀内的幼犬,这一刻,邶清如心中忽而好似被什么填满了一般。
他将它放在塌上,给它轻披上一块毯子。
雪白的小犬在他身旁散发着淡淡的热度,夜间的冰寒与孤寂竟也好似被这一点温暖給驱散了。
邶清如紊乱的心绪在一刻骤然安宁了下来。
他微微阖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他紧绷的神经这才骤然松了。
他苍白的唇极轻的抿了抿,似是一个笑。
次日,江梓念醒来之时,忽而发觉自己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
它的小窝里垫着棉絮,十分柔软。
但身下的这个东西,却睡得感觉硬硬的。
江梓念迷迷糊糊觉得有些硌人,还有些寒凉的感觉传来。
那感觉,就好像它睡在了雪地之中一般。
它睁开了朦胧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一块寒冰玉上。
这寒冰玉硬的很,还微微散发着凉意,但这却是上好的滋养修为的灵器。
邶清如有一个寒冰玉床,他日日在上打坐,就算只是闭目养神亦可增进修为。
而那样大的一块寒冰玉实在是世间难求。
等等
江梓念猛地醒了过来。
它歪头往四周一看。
却见邶清如正静静地躺在他身边。
他精致清朗面容放大在了它的眼前,近距离看这张脸实在是对人心神的极大冲击。
邶清如一张脸平素里总是面若冰雪,此番就算在这睡梦中,亦是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冷冽之感。
他眉目间亦似是沾染了这天一峰冰雪的寒意,窗外的微光照射进来,只觉得他肤色白皙近乎至剔透,五官都宛如冰雕玉琢的一般,美得不似尘世中人。
江梓念之前一直觉得他这师父是冰雪做的人。
最纯粹圣洁,亦最冰冷。
远远望去只觉得容色清冷,风姿绰然,但真正靠近了便会觉得冰寒刺骨,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邶清如睡得轻,江梓念这轻轻一动便让他睁开了眼睛。
就算在之前,江梓念与这人做师徒的时候,他也未曾敢与之这般亲近,更别说两人在一起同床共枕。
哪怕他来这天一峰时才七岁,年幼的他时常因为夜间害怕而哭泣,每次晨起练剑都是眼睛红红的,但邶清如也从未多问过他一句,更别说会因此而与他同睡。
所以,这是头一次,江梓念与他这般亲近。
亲近到,好似只要江梓念再稍稍靠近他一分毫,便是亵渎了。
窗外的晨光透过窗纱透了进来。
窗边的九蕊花亦是随风轻轻摇曳了一下。
邶清如双眸微微睁开的那一刻,他眼中尚且有些许朦胧之色。
那一点朦胧之色,叫江梓念竟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颤。
邶清如本就容色清冷,此番这晨起他眉眼间略带了些惺忪慵懒,两者混合在一起,这模样竟是江梓念还从未见过的。
而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