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出小舌头舔着碗里的琼浆玉液,那玉露实在清甜甘冽。
只可惜小碗太小,小白犬又脸太大,最后的一点却怎么也舔不到。
它几乎整脸都埋在碗里了,看上去实在有些憨态可掬。
忽而,只见一只手轻轻将那绿玉小碗的一角扶了起来,那小碗内的琼浆玉液便倾斜流至另一角,江梓念忙又舔了几下,这才将那仙风玉露喝尽了。
它如今还只是很小一只。
一碗仙风玉露下肚,它不由打了个饱嗝。
邶清如又轻轻抚了抚它的绒毛,他看着它眉目间的冷冽都柔和了几分。
之后几日里,邶清如再也未曾流露过一丝的落寞或悲伤的神色。
他真的好似彻底从之前的那段往事中走了出来。
江梓念看着心下也稍稍安稳了许多。
它想着前几日邶清如那落寞的模样,他便不由得想要亲近讨好他一二。
由是,两人的关系渐渐亲近了。
在两人做师徒的时候,江梓念都未曾与他这般亲昵,邶清如亦未对他这般耐心温和。
但如今,江梓念成了小犬之后,邶清如却对他分外亲近了起来。
江梓念瞄了一眼邶清如,心中暗道:莫非他这师父是个绒毛控
伤筋动骨一百天,江梓念之前伤的可远远不仅仅是筋骨,它如今身上的伤也只能一天天养着,虽好了大半,却时常有所反复,如此竟拖了许久也不见痊愈。
它本说伤好之后便离开,如今却迟迟不能离开了。
天狗在幼年时期生长得很快,几日便是一个样子,江梓念在这天一峰上养了月余,它先前软软绵绵的小软垫,如今也长出了锋利的小爪子。
它如今还不能很好地收缩控制自己的爪子,有时候邶清如抱着他,它会勾扯到邶清如的衣服上。
但邶清如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怪罪。
小犬在长爪子的时候时常会觉得爪子痒痒的,想要磨爪子。
邶清如为此还专门给它编了一个磨爪子的草垫。
编草垫的时候,他虽面无表情,但细细编织时,那垂眸的侧颜竟显得有几分柔和。
江梓念记起了很久之前,有一次邶清如见他衣服破了,他便给他缝补过。
他这般高冷清傲之人,实在难以想象,竟也能拿得起那小小的银针。
江梓念只为他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却不知他竟也会如寻常人一般缝补衣服。
仅仅在这样的一些细碎的时刻,江梓念才能意识到,他也是个凡人。
如今他这般给它编织草垫子,那样子和很多年,竟有些相似了。
忽而忆起往事,江梓念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许复杂。
草垫做好后,邶清如便将那草垫放在它小窝边。
之前江梓念找不到东西磨爪子时常四处乱磨,有时候一个不小心便会将自己的爪子磨断。
如今,这个草垫柔软适中,江梓念便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长爪子已经十分痛苦了,他拼命压制也没能抑住犬类的本能,就是总是找个东西磨磨爪子,为此他觉得十分丢脸。
但后来,他发现了一件更痛苦更丢脸的事情,那就是剪爪子
他快穿过那么多的世界,就算是酷刑加身,他也从未怕过什么。
但在剪爪子面前
他怂了。
没错。
他居然怕剪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