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于湖边手持一柄寒光宝剑,本是干净的长衫被血染红了大半,俊秀的脸上神色漠然,溅在眼角下的血滴衬着深邃的眼睛,更加渲染了此人一身的杀气腾腾。
地面上横七竖八或躺或卧着七八名蒙面黑衣人,每人身上只有一道剑伤,简单、致命。
生命如枯槁般地萎顿消失,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完最后一程,倒也应了当初立下的毒誓。只是,不甘心,没有保住秘密,故此不甘心。
微弱的哼痛声引来青衫男子的注意,他缓步走到活口跟前,不弯腰,不低头,冷冷的眼垂看着,犹若看着一只将死的蝼蚁。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见活口的腰囊里是有一物,男子这才蹲下身子,伸手探去。仅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活口快如闪电般地打出一枚袖箭,男子大惊之下单膝点地,以此为轴及快转身。与此同时,手腕翻转,利剑寒光在活口的身上打出一道白光,悄无声息地在其喉间隐去。
最后一人死不瞑目,那一双充满了恶毒的眼怒睁,青衫男子却毫不在意,只叹道:“何必如此,我本想留你一命。”
说着,他已从此人的腰囊中取出东西,乍一看像是锦帕似的什物。他将这不足巴掌大的东西展开,手指间捏搓几下竟不知道是哪种料子。凝神细看上面的纹络有了半盏茶的功夫,眼中方才闪过一丝喜悦。
遂低声喝道:“麒麟。”
“属下在。”
黑暗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低低传来,男子看也不看,便将手中的东西放进随身的香囊中,交与跪在身后的蒙面女子,叮嘱:“直接送进宫内。告诉陛下,此香囊需用我留下的折箩香熏上半个时辰囊带方才可解开,切莫用了其他的法子毁了香囊。”
“属下遵命。”女人仔细地将香囊收好,微微抬起头看着立于身前的男子。换做以往,这般举动她是不敢的。男子随不爱多言,但忌讳被他人盯着瞧看。有时候,她会偷偷地想,真是空废了他这般的好容貌。
“还有事?”
一声冷冷的质问让她局促不已。忙不迭地低下头:“大人,若陛下问起您何时回京,属下如何呈禀?”
“七日后。”
麒麟得了令,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阵掀起血腥的味道伴在他的身边,许是被熏的有些作呕,他又低喝了一声:“狴犴、赑屃。”
“大人有何吩咐?”
这一次,他转身打了几眼跪在身前的两名男子:“你们找个地方将这些人埋了。再去查查可有知情者。”言罢,他的眉微微蹙起,口气也落寞了几分,“手脚干净些,莫要留下隐患。”
莫要留下隐患,这便是又有人死于他开口之下。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抛尸荒野,连个墓碑都难以奢望。
罢了,多想无益。活得过一天是一天。
翌日清晨,皇帝的寝宫内,侍奉了两代君主的老宦官蹑手蹑脚地走到龙床前,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生怕扰着陛下和皇妃的酣睡。倒是不等他开口,里面有人问到:“怎么了?”
“陛下,您醒的可是早了些。”
“朕睡不着了。更衣吧。”
一双修长的手掀开帘子,不等九五之尊的皇帝出来,里面的皇妃急忙躬身施礼,说是自己醒的晚了,请陛下恕罪。
皇帝看也不看,老宦官却是心里有数。只为了早日得有龙子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