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他们是合伙劫掠,人多点没关系。
他跟着新的朋友们,一大群,向南方出发了。
这支骑兵队伍有成员千人之多。他从来没跟这么多人类一起活动过,感觉颇为新奇。
时值深秋,为了渡过漫长严苛的凛冬,他们需要南方的物资。
骑兵向南进入农业种植区域,所过之处钱粮女人都是劫掠目标。然而沿途可供抢劫的物资有限。
骑兵的目标也不在这些小家小户。
几天后,他跟着骑兵部队来到一座城池之下。
这是他来到地球后见到的第一座砖砌的大城,城墙很高,上面有旌旗飘荡,统一服装的士兵。看到骑兵如狼似虎列阵城下,城内号角声响,人员戒备起来。
他,第一次看到人类之间大规模的杀戮。
骑兵围城,攻城。
城内的士兵出城迎战,放箭射杀。
为了生存双方杀红了眼。
他,在战场上穿梭,东看看西瞧瞧,看热闹。
直到他看到最开始结伴的五个人中弹琴教他唱呼麦的那个,在攀爬城墙时被上方扔下的巨石砸中,坠落在城墙下,痛苦地扭曲挣扎,最后面目狰狞地咽气。
他终于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人类和他的物种不一样,生命短暂又脆弱。生命只有一次,却死的这样无足轻重。骑手来自北方,为了渡过寒冷的冬天而来到南方抢东西,结果就这样死在陌生的土地上,一粒米都没抢到。
他想到自己在部落里的朋友,最后也是死了,风葬在树冠上。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能相聚。
他,来到地球,第一次为人类的渺小愚昧感到可悲。
他不知道的是,以后他还有很多次看到人类一次次地犯相似的错误,宛如轮回无法解脱。
就像三百年后远方的某个人类对本物种自省的那样:“有两样东西是无止境的——茫茫宇宙和人类的愚昧。但是只有后者我能肯定的确如此。
他说的是对的。
战场上的他想要终结人类意义不明的自相杀戮,但他的大声疾呼无人理财。
天空箭雨如注,巨石压顶,地面上尽是血腥残忍的画面。
他至少得做点什么,于是他也不用云梯绳索,手脚并用地爬墙,为了躲避巨石不时横向移动,这让他的爬行路线看起来有些诡异。
虽然说混战的场面,但仍旧把不小心目击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终于他率先爬上城墙,试图说服杀气腾腾的冲过来的敌方守军放弃武力。
但他现在都语言储备显然不能有效表达自己的意思——从守军的发音来看,他们完全是操着另一种语言的异族。
刀枪剑戟一齐围攻过来,招呼在身上还是疼的——他和人一样有痛感,所以他不得不跳到空中躲开金属武器的戕害。
守军大骇,惊呼“妖物”。
箭弩齐发,把他扎得嗷嗷惨叫。
这下,他真的有些生气了,把箭弩反弹回去。
守军士气动摇。
有人怕他比怕死亡更甚——人对于未知的体验的恐惧根深蒂固,其所谓来自最深处的恐惧。
他们知道死亡,见过死亡,甚至熟悉死亡,但他们没见过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刀枪不入的人。
越来越多的守军弃城而逃。
北方骑兵开始占据上风。
经过鏖战,最终破城。
南方守军溃逃,北方的骑兵部队目的在物资而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