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抱紧怀里的书本和资料夹,在郑厉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人欺负他,他只是从陆队的语气和态度察觉资料夹里的东西可能会颠覆他所有的认知。
可是,要是连他都不去面对,就真的没有人会在意尘封的真相了。
毕竟他的父母都是孤儿,是无根的飘萍,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哪怕当时听了他们的事不少人会唏嘘两句,过了十几年根本不会有人再记起。
他们只留下一个他。
他恨了他们许多年,他恨他们抛下他,他恨他们太过懦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喊别人当爸爸、他从不去看他们一眼。
若是那一切都有隐情呢?
纪深在郑厉怀里靠了一会,抬起头说“我没事。”
郑厉对上纪深的眼睛,看到里面微微湿润。
纪深不愿说,他不逼纪深。
他们有很长很长的一辈子。
郑厉凑近亲了亲纪深潮湿的眼角,说道“把书放一放,该吃饭了。”
纪深点头。
纪深进房间放东西。
郑厉没跟着,坐在沙发上等着纪深出来。
纪深进了房间,想了想,把房门关上了。他搁下书,靠着房门打开文件夹,上面的证据列得很清楚,内容也写得很明白。
所有的事,都指向一个方向白家。
当初白景河和他母亲相恋,勾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当年的白家并不清白,至少白老爷子年轻时不太清白,人到中年才洗白上岸,回到白家一举争回白家当家人之位。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其中自然少不了有人付出性命作为代价,他的祖父和祖母就是这样出事的,他母亲也因此而成了孤儿。
白老爷子得知有这一桩堪称杀亲之仇的渊源在,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于是白老爷子让白景河和他母亲分了手,后来他父母自己创业,又让白老爷子注意上了。
白老爷子并不希望他们出头。
于是白老爷子设局让他们栽了大跟头,又暗中安排人每天登门骚扰,要逼他们离开海湾或者,逼他们死。
白老爷子成功了。
一个未完成的梦想和两条人命,就此烟消云散。
纪深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摔到了地上。
郑厉从客厅快步走到房门前,隔着门关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纪深安安静静地靠着门。
郑厉没听到回应,心里有些焦急。他软下语气哄人“开门好吗?纪深,你开门。”
纪深声音带着些哽咽“我没事。”
没事才怪!
郑厉左看右看,飞快走进隔壁房间拉开阳台门,看了看两个阳台间的距离,觉得也不是很大,毫不犹豫地跳了过去。
郑厉把纪深房间的阳台门推开。
纪深一愣。
郑厉看纪深眼眶红红,没去看散落一地的文件,只先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手臂死死地收紧。他问纪深“谁欺负你了?纪深,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们,不管是谁,我都帮你教训他们。”
纪深紧绷的背脊缓缓放松。
他慢慢地伸手回抱郑厉,脸埋进郑厉胸口,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洇湿了郑厉的衬衫。
郑厉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纪深的眼泪烫